漂了三天,為什麼我一次都沒有思考過登島後的對策?
這麼一回想,這三天具體做了什麼,穆帆舸一點也想不起來。
我被汙染了?還是有什麼東西……
思緒被打斷了!
一種無形的、難以道明的力量,從遠處像潮水般湧過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圈圈震盪著。
地底深處傳來震動和轟鳴,周圍的黑霧中顯露出一個個慘白的圓球,那些圓球轉過來——顱骨!那是一顆顆未知生物的顱骨!此時,像小草發芽一樣,鮮紅的肌肉束順著顱骨的縫隙長出來,一個個再次煥發了生命力的屍骸捧著自己的顱骨越升越高,最後似乎真的復活了,從四面八方湧過來,把穆帆舸團團圍住。
完了!這下沒得跑了!
穆帆舸從胸口處的衣服內袋裡拿出月亮碎片攥在手心裡。
看來今天身上必須得多幾個洞了!
一團團黑影飛撲過來,往穆帆舸身上撞,還好科瑞希的身體反應速度尚可,大部分都躲開了,只有一兩道黑影撲中了後背,帶來冰涼的恐怖觸感和鑽心的疼痛。
穆帆舸用空閒的那隻手把貼在自己身上的黑影扯下來砸向身後的洶湧的獸潮,那東西的手感毛茸茸黏糊糊,就像一團長了毛的麵包。
晦暗的綠色在地面遊動,只露出部分沾滿焦黃油汙的羽毛;瘦得皮包骨頭,雙腿像扒火棍一般細、雙手夠到膝蓋那般長的人影扭動著向前邁步;幾隻犬形的怪物已經張牙舞爪地撲了上來;甚至有一頭滿身烈焰,但胸腹腔被掏空的巨龍從頭頂盤旋而降……不知道屬於哪隻怪物的鋒利犬齒洞穿了穆帆舸的四肢,有什麼東西正在順著傷口流失,分不清被吸走的是血液還是生命,同時那股奇異力量的潮水也沒有停息,趁機灌進了缺失的空位中,就像發生了持續性的置換反應。穆帆舸原地蹲下,扯過緊緊咬住他不松嘴的一頭怪物擋在腰背處,藉助怪物屍骸做掩體——之前為了不被追上只能一個勁地逃跑,現在被包圍了,逃跑已經沒用了,就不如拿身上多幾個洞的代價換一個旅行者之門出來。
至於靈界有沒有原始月亮的汙染,那是保住命的前提下才能考慮的問題。
穆帆舸四肢各被怪物咬住,大有五馬分屍之意,只能手腳並用,接力畫出一扇門來。
周圍一陣熱浪,滿地的枯葉被引燃,底下的土地被烤得滾燙,鼻尖還嗅到了來自巨龍吐息的烤肉香味。穆帆舸感覺拱起的腹部被一隻手刺了個洞,連著擋在背上的魔狼一同穿透了,大概是某隻手臂畸長的巨人。
壓在身上的怪物越來越多,堆成一座小山,周遭的炎熱加上大量失血讓穆帆舸腦子開始短路,身下的土地逐漸變得虛幻且柔軟,平時很短暫的開門時間現在變得無比漫長。
終於,預設為“僅允許旅行者本人透過”的旅行者之門將穆帆舸緩緩吞沒,原地只留下無數失去了目標,變得行為機械、雙目無神的怪物。
……
“媽…媽耶!”
強撐著一口氣的穆帆舸突然彈跳起來,發出無聲無息的媽耶。
這…這裡是哪?
木質的牆壁,簡陋的木質桌椅,沒有被褥,只鋪了些乾草的木製床板,而且樹皮都沒去幹淨,顯得十分斑駁。
旅行者之門就開在身後拼接得破破爛爛的門板上。
這裡是哪?
穆帆舸給旅行者之門設定的終點是這座島嶼上任意的“門”
按照原著內容,有“門”這個概念的只有愛德華茲的木屋和羅塞爾大帝的陵寢。
而這裡,應該是愛德華茲的木屋。
雖然原著寫得很保守,但愛德華茲好像還沒被完全侵蝕,也就是說,這裡是安全的!
穆帆舸長吐一口氣,拖著沉重的身體直接癱在椅子上,把腳從地上遮擋視線的黑霧中拔出來,這下才看清:咬在腳上的是一顆骷髏頭,經過再生之潮後長出了薄薄一層紅肉的骷髏頭!
真噁心!穆帆舸滿臉嫌棄,扳開骷髏頭的嘴,下地、開窗、把骷髏頭丟出去一氣呵成。
坐回椅子上,穆帆舸又開始對著身上多出來的一堆洞發愁。
管他吧,穆帆舸手邊又沒有什麼工具把洞縫起來,不管他吧,這麼多洞密密麻麻擺在這裡又不好看。
穆帆舸愁眉苦臉地翻著單片眼鏡空間裡的存貨……突然,穆帆舸看到了堆在牆角的碎肉靈機一動!為什麼不把之前1號時之蟲在他身上拼拼圖多出來的那些零件填到洞裡去呢?
這些肉塊說到底也是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