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這棵大樹究竟有多少年的樹齡了,就連生產隊裡現在年紀最大的人,說起這棵大樹的時候,也都十分的感嘆。
老人們總是說,在他們小的時候,這棵大樹就已經這麼大了。
當然這話阮煙也就是聽一聽,並沒有相信。
生產隊裡年齡最大的人,現在都已經八九十歲了。
就算著大樹原本就大,八九十年前也不可能和現在一樣大。
但這並不是一件非要爭出個對錯的事情,阮煙也就是在心中想一想,並沒有去反駁的意思。
阮煙仰頭去看大樹,就只能看見樹冠遮天蔽日,樹葉鬱鬱蔥蔥,有光從樹葉的縫隙裡灑下來。
原本刺眼的太陽光,在穿過層層樹葉之後,不僅變得柔和起來,也有了形狀。
“媽媽!”念念驚呼,“你看,光和線一樣!”
因為詞彙的貧瘠,念念並不能說出太具體的形容,也沒有華麗的辭藻去堆砌。
可就是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已經描繪的十分準確。
阮煙贊同的點了點頭,“念念說的對,光卻是像是線一樣。”
因為這棵樹足夠大,樹蔭也足夠大,在炎炎夏日裡,這樹下就成了大人納涼小孩兒玩樂的重要場所。
此時在這樹底下的,也不僅僅是他們母子三人。
阮煙才剛說完這話,就有小孩子跑了過來。
跑過來的小孩子,年紀看起來只比昭昭和念念大了一點兒,他才剛一過來,人都還沒有站穩,就伸手去拽念念身上的斜挎包。
此時念唸的身上,不僅揹著一個軍用水壺,還揹著一個鵝黃色的斜挎包。
小小的斜挎包,也就比阮煙的手掌大一些而已,裡面裝不了太多的東西,但用來裝一些糖果,卻是剛剛好。
斜挎包突然被別人抓起,念念又沒有任何的防備,小小的身子都被拽的趔趄了一下,差點就摔倒在地。
可對方絲毫沒有要鬆手的意思,口中這還惡狠狠地說著,“給我!你趕緊給我!”
看著眼前這一幕,阮煙只覺得頭上的青筋直跳。
腦子裡還是滿滿的憤怒,手就已經伸了出去。
一手抓住挎包,一手按住那孩子的肩膀,用力的抓著那孩子往後推。
“啊!”
那孩子吃痛,口中哭喊起來,哭聲震天響,猶如魔音穿耳。
與此同時,他的臉也漲的通紅,眼淚鼻涕同時流了出來。
但即便是這樣,他也沒有要鬆手的打算,依舊死死的抓著挎包的帶子。
“給我!快點給我!這是我的!”
他一邊哭一邊喊一邊拽。
那理所當然理直氣壯的樣子,不清楚內情的人看了,估計真的要以為,念念身上的揹包是他的了。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逐漸靠近,一個二三十歲的年輕媳婦出現在了阮煙的旁邊。
“阮煙,你幹啥呢!誰讓你欺負我們家大寶的!”
尖利的嗓音,刻薄的語氣,再配上她的吊梢眼薄嘴唇和尖下巴,只讓人覺得這是絕配,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別的想法。
阮煙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被她護著的孩子,眼中已經沒有了絲毫溫度。
“再不讓你兒子鬆手,那就永遠別想鬆了。”
阮煙冷冷的說著這話,並沒有給她太長的時間思考,話音落下的同時,手上的力道也開始加重。
孩子的承受能力本就沒有辦法和大人相比,隨著阮煙手上力道的加重,這孩子哭的越來越大聲。
最後,猛地鬆開了雙手,掙扎著想要往他媽媽的身後躲。
見狀,阮煙這才鬆開了手,心中暗暗可惜。
可惜他竟然鬆手了。
要是沒鬆手,直接就把他的肩胛骨捏碎了。
真是.....好可惜啊!
阮煙心中想著,面上神色淡淡,也不管這對母子,把昭昭和念念都帶到了自己身邊。
阮煙蹲下身,眼神溫和的看著念念,“念念,帶子有沒有把你勒疼?”
念念紅著眼睛,眼角還掛著晶瑩的淚珠,緩緩搖了搖頭,“沒有。媽媽,我不疼。”
阮煙並不相信,“不疼你怎麼哭了?”
念念聽到這話,並沒有立即回答,一雙小手倒是緊緊地攥在了一起。
見她這猶猶豫豫不敢說的樣子,阮煙也沒有催促,只是靜靜地等著。
念念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