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汐說完準備離開時,突然又想起了什麼。
積壓在心裡十幾年的東西,索性就一次性掰扯個明明白白。
“還有,你最好祈禱我媽媽的死和你現在的老婆沒有一丁點關係。
“不怕告訴你,這幾年我一直在調查媽媽的死因,如果被我查到和鄭秀蘭有關,我絕對不會放過她。”
“混賬,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說什麼你心裡清楚,但願你沒對不起我媽!”
啪——
一聲脆響落下,空氣頓時靜得針落可聞。
喬汐用舌尖抵了抵嘴角,輕笑。
“很好,你這一巴掌把我打清醒了,現在我清楚地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這麼多年來,她要不是念著自己和喬德海那斬不斷的血脈之情,或許早就把家裡那對虛偽的母女真實的嘴臉給揭穿了。
她何至於讓喬安然興風作浪到今天?
喬德海怔愣在原地,打人的那隻手劇烈顫抖著。
砰得一聲巨響,厚重的辦公室門被砸上。
喬汐從樓內跑出,抬頭看了眼夜空中的一顆亮星,眼睛酸澀發脹。
憤恨、委屈以及所有的不良情緒交織在一起撕扯她的頭皮,讓她突然無比想念已故的母親。
直到一絲鹹澀在口腔中蔓延開來。
她抬手抹了抹眼睛,大步朝自己家方向走去。
沈嘉木從喬德海辦公室的窗戶下走出,渾身裹挾著一股冰川崩塌的寒氣。
他拿起手機。
“把喬氏所有盈利的專案全都抽走,約見給喬氏供貨那幾家商貿公司的老闆,儘快!”
……
喬汐前腳剛進家,還沒來得及等她洗把臉,大門就被敲響。
她走去將門拉開,北極風暴帶撲面而來。
“沈嘉木?你怎麼沒陪爺爺?”
“家裡有事,他連夜回鄉下了。”
喬汐哦了一聲,這才看到他一臉的不開心。
“你怎麼了?”
沈嘉木抬手,大掌落在了她微腫的半邊臉上。
“你怎麼了?”
被觸碰到的面板火辣辣的,喬汐不知道是因為疼還是因為這隻燙人的大掌。
她倉惶躲開,揉著臉輕聲回應道:“夜盲,懟樹上了。”
“樹在哪?”
“哈?”
“告訴我樹在哪,改天幫你去砍了。”沈嘉木一本正經地看著她說。
喬汐微愣了一下,而後被逗笑了。
一整天的不愉快竟然因為他的砍樹言論一掃而空。
她情不自禁地上前環住他那勁瘦的腰身,將火辣辣的側臉輕輕靠在他的胸口。
“謝謝。”
沈嘉木的身體一秒僵住,渾身的血液就跟沸騰了似的翻湧著.
胸腔內的那顆心臟一記比一記更猛烈地撞擊著肋骨。
鼻息間是女孩身上那股清爽而淡雅的幽香,牽動著他的每一根木訥的神經。
當他垂在身側那兩條不知所措的胳膊終於準備抬起時,那縷幽香卻離他遠去。
喬汐羞赧地低下頭,“啊……內個……我今天其實有點心情不……”
話還沒說完,人就被一股大力拉進了方才那個懷抱,讓她喉間不由發出一聲驚呼。
“沈嘉木,我……”
“什麼都別想,安靜地待一會兒你會好很多。”
頭頂落下的聲音夾帶一絲好聽的鼻音,就跟360度環繞聲似的圍繞著她。
喬汐將雙眼合上,靜靜地感受著對方身上這股特殊的清冽之氣,以及耳邊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她忽然勾起嘴角,雙肩發出一陣輕顫。
“笑什麼?”沈嘉木垂眸問她。
“笑今天沒打雷下雨。”喬汐柔聲回答。
男人皺眉,似乎沒太理解她的意思。
正要張口詢問時,胸口處傳來女孩悶悶的聲音——
“你今晚可以留下嗎?”
這對沈嘉木來說算是個福利,他內心愉悅到一時忘了回答。
直到女孩的聲音再度響起——
“不好意思啊,是我……”喬汐邊說邊輕輕從他懷裡掙脫出來。
看著她既尷尬又喪氣的臉,沈嘉木連忙打斷道:“當然可以,求之不得。”
兩人一陣對視,繼而那張俏麗的臉上再次綻放出明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