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正烈也被這番話驚得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回神。
一直到溫林御拉著女孩離開後,他才扭頭衝手下吩咐道:“去查查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
另一邊。
穆遙像個提線木偶似的被拉著從酒店離開,穿過酒店外圍觀的一眾人群,又被粗暴地塞進路邊停放的黑色跑車。
引擎聲炸響,跑車如同離弦之箭,一路向著冬日的晚霞而去。
靜默的車廂內,只有女孩的呼吸聲稍顯急促。
穆遙安靜地坐在副駕,胸口卻隨著情緒的波動而劇烈起伏著。
她現在滿腦子只有方才溫林御說過的話。
一個男人為了花天酒地,放縱人生,竟然直接去醫院做了手術!
看著眼前一馬平川的道路,穆遙驟然感到一陣眩暈。
“停車。”她淡聲開口。
男人側頭看了她一眼,隨後調轉方向盤將車子停在了路邊。
不等他出聲,女孩已經推開車門跑了出去,跌跌撞撞地衝到一根路燈杆邊扶著杆子吐了起來。
她一整天都沒吃東西,吐出來的都是灼燒食管的胃酸。
溫林御站在她身後,滿眼心疼地看著她。
他多次伸手想要去替她拍拍後背,但是女孩就跟後腦長了眼睛似的,每次都能抬手精準地將他的手擋回去。
“遙遙,不管你信與不信,我從頭到尾只愛過你一個。”
穆遙聽著這話只覺著諷刺與可笑。
她轉過身,抬手用手背掖了掖嘴角,寡淡蒼白的小臉上滿是自我嘲弄的無力感。
“溫林御,現在跟我說這些還有意思嗎?
“分開這麼多年,你有你的彩旗飄飄,我也有了自己的生活方式。
“現在你來跟我談感情,既白費力氣,還會惹你爸生氣,何必呢?
“況且當初分手也是你提的,連馬都知道不吃回頭草,你難不成連馬都不如?
“我找你就是想要個孩子,既然你沒這功能了,那咱倆的關係就到此為止吧。”
穆遙以儘可能平靜的語氣說完這些,隨後轉身背對晚霞離去。
偏僻的沿江公路上,女孩單薄的身影在溫林御的視線下很快變成了一個小黑點。
他沒有立刻追上去,而是站在原地煩悶地點燃一支菸。
“穆遙,你心裡再苦,你有我苦嗎?”
看著那道快要消失在視線中的小身影,他自言自語地喃喃出聲。
口中噴出的淡淡煙霧朦朧了視線,也燻紅了他的眼睛。
“跟你分手,我比你痛苦百倍,但如果我不跟你分手,你所承受的痛苦遠遠不止這些!
“我的新生活?你只看到我身邊女人無數,卻不知道我面對她們,根本連正常的生理反應都沒有……”
這些年他給了那些女孩“女友”的名分,帶著她們出入酒店,卻不知道他和她們之間的關係純得比兄弟都純。
而那些女孩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然不會把他的秘密說出去。
一支菸燃盡,溫林御彈掉手中菸蒂,抬手抹了抹眼睛回到車裡。
他開啟車窗,一臉淡然地調轉了方向盤。
車子行駛到女孩身邊時,他也只是以很平靜的口氣對她說:“這裡打不到車,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想靜靜。”
“上車,我保證閉嘴,絕不打擾你。”
穆遙腳步一頓,四下看了看周圍環境,最後還是無奈上了車。
“去哪?”溫林御問。
“喻澤熙的研究室,你知道地址。”
換作以往,溫林御聽到這個名字肯定炸了,但得知內情的他很坦然地接受了。
他也的確說到做到,一路上嘴巴始終保持緊閉。
車速很慢,或許是他想給自己多留一些與女孩相處的時間,亦或是他想給女孩一點時間。
穆遙看著窗外緩慢倒退的景緻,擱在腿上的雙手不安地絞在一起。
她的內心在糾結,究竟要不要跟身旁的男人確認一下他說過的話,可是她更害怕聽到對方肯定的回答。
前方霞光褪去。
溫林御突然聽到身旁傳來女孩帶著幾分嘶啞的聲音——
“你真的做了手術?”
“嗯。”
剛好夠兩個人聽到的聲音,壓在穆遙心上有如千斤重。
她顫抖著聲音問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