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溫林御從母親口中瞭解到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原來當初溫氏和賀家合作,溫正烈並不知道穆家那場事故是賀家在背後搞的鬼。
然而事實已經擺在那裡,溫氏說什麼也都脫不了干係,哪怕溫正烈確確實實是被矇在鼓裡的。
“後來逼迫你和遙遙分手,就是擔心遙遙知道這件事後會報復你。在你身邊,趁你不備傷害你!
“只有你們分手,讓你們之間的仇恨明朗化,你才能夠時常提防著對方!”
聽到這個事實,溫林御簡直無語。
他淡聲笑了笑,“我不會提防遙遙,就算她要殺了我,我都認!”
“臭小子,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我沒有胡說八道,不管老溫當年有沒有參與傷害穆家的事,但是溫家對遙遙造成了事實性的傷害,該我受的我不逃避。
“說實話,再見到遙遙那一刻,我就有過一個想法——
“與其被她拒之千里,我真寧願死在她手裡。”
……
另一邊,療養院。
穆思宇早已陷入酣睡,小小的身子幾乎又是被折磨了一天,那張小臉蒼白得令人心疼。
穆遙捏著手機坐在床邊,心情複雜到了極致。
她萬萬沒想到宋婉會給自己打電話,而且打電話的目的這麼簡單粗暴。
此時從聽筒傳來的對話讓她心中有種說不清的酸澀,也夾帶著一絲釋然。
其實她聽穆毅說起過一些當年的事,穆毅也曾表示自己完全能夠理解溫正烈。
他說與其兩隻螞蚱懸在一條隨時可能都會沉的船上,不如各自尋找生機。
人性如此。
換作是他,他也會這麼做。
穆遙當時不能夠理解,她一直以為父親是為了不讓自己太難過才這麼說的。
可是方才聽到宋婉說了當年全部的事情,才知道原來整件事的背後是一個更大的陰謀。
溫林御和宋婉的對話聲還在不停地從聽筒裡傳來——
“媽,我已經跟穆遙約好明天民政局見。”
“她同意?”
“她不同意,但我想她為了孩子會妥協的。”
“可是強扭的瓜不甜,你拿孩子要挾她不怕她恨你?”
“恨就恨吧,我現在急需一個結果,至於過程我會用一生去彌補她的。”
聽到這裡,穆遙放下手機沒再繼續往下聽。
她盯著床上的孩子看了許久,隨後起身輕手輕腳離開了房間。
深夜的康復病區靜得令人心慌,走廊壞掉的燈盞發出滋滋的電流聲。
穆遙按著突突跳動的心臟走到護士站,拜託護士幫她照看孩子一晚上。
護士很爽快地應下,但是又覺著有些奇怪。
畢竟孩子在療養院住了有一段日子了,這個女人還從沒臨時這麼突然地從這裡離開過。
她警覺地多觀察了一下對方,發現她的臉色不太好。
“等等,穆小姐,您是有哪裡不舒服嗎?我看您的臉色……”
穆遙衝護士淺淺一笑,“我沒事,就是有點累了,突然想回家好好睡一覺。”
“穆小姐,您現在身子虛,而且上午還昏倒過,還是不要一個人回去了,不然找個朋友接你一下?”
“嗯,叫了朋友的,他在樓下等我,謝謝你關心。”
護士看著她離開時的狀態,心中還是多有不放心,於是趕緊給喻澤熙打了個電話。
儘管已經是深夜,但是喻澤熙的研究室依然燈火通明。
因為管完溫林御的事,他另一位朋友的事也得管。
接到護士的電話前兩個小時,他剛接到喬汐的電話。
對方在電話中說沈嘉木的致敏藥物成分已經分析出來,資料也已經傳了過來。
喻澤熙正在分析這些藥物的成分以及研究脫敏藥物,然而這一通電話又讓他心神不寧了起來。
他知道穆遙現在的情況,萬一真的出了事他又沒辦法跟溫林御交代了。
猶豫了兩分鐘,他趕緊起身拿了外套從研究室離開。
好在這裡距離療養院不遠,這個點的路上也不會堵車。
車子行駛十幾分鍾後,喻澤熙看到了坐在公交車站的女孩。
她看起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就連刺目的車燈照到了臉上都沒有察覺到。
車子繼續往前開了開,車窗緩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