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可能認識個別字。那他留這一“橫”到底是想暗示什麼?
郭癩子無親無戚,沒什麼放不下的人,最大的可能這是在暗示兇手的身份。
是的,陳雲州認為郭癩子系被人謀殺的。
無緣無故的,郭癩子這種懶人怎麼可能大半夜跑到才出現過命案的枯井邊,這事本身就很反常很蹊蹺。而兇手案,除了變態殺人魔,其他的動機不外乎是為了財色仇恨之類的。
郭癩子這個人確實挺不招人待見的,但僅僅因這些過節就致他於死地有些說不通,陳雲州更傾向於,他跟莊氏的死有關,又或是知道點什麼,因此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死了。
兩樁案子從目前來看,都是發生在半夜,兇手幾乎可以鎖定在郭家壩範圍內。
陳雲州命人將郭癩子的屍體抬走後,讓柯九去村裡暗中走訪:“帶幾個人查查郭癩子平日裡跟哪些人走得比較近,哪些人跟他有過過節,還有郭癩子與莊氏是否有來往。”
中午,柯九就回來了,還給陳雲州帶了個賊眉鼠眼的傢伙回來。
“大人,此人名叫郭石頭,跟郭癩子一樣是村裡的二流子,兩人狼狽為奸,經常在村裡幹些小偷小摸的事,也是村子裡跟郭癩子走得最近的人。”
陳雲州問道:“郭石頭,你最後一次見到郭癩子是什麼時候?”
郭石頭有點慫,結結巴巴地說:“回,回大人,昨晚,他,他提了一瓶酒來,找小的喝,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陳雲州意識到這傢伙可能知道點什麼。
郭石頭眼睛一閉說:“他……他說要發達了,以後罩著小人,天天請小人喝酒,小人從沒見他那麼興奮過。小人問他,他也不肯說,只說他要發一筆橫財。”
“那昨晚你們是什麼時候分開的?”陳雲州又問。
郭石頭家沒有沙漏,不記得具體時間,只說:“他天黑後來的,我們喝完了一壺酒,又吹了一會兒牛,很晚的時候才走的,那時候村子裡很安靜,早過了平時睡覺的時間。小人留他住我家,他沒答應,非要回去。我們倆都是單身漢,家裡也沒其他人,經常彼此睡在對方家裡。他昨晚要是不走,興許,興許就不會死了。”
陳雲州又問:“郭癩子跟莊氏有關係嗎?”
郭石頭連忙搖頭:“沒有,他倒是想呢,可莊氏哪看得上他。莊氏是咱們村裡數得上號的美人,又溫柔又賢惠,村裡人都很羨慕郭大強,郭大強兄弟倆出去做買賣時,不少人都暗中想過勾搭莊氏,可莊氏是個本分的女人,誰都不搭理。郭癩子也去湊過熱鬧,莊氏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那郭癩子就沒想過對莊氏用強?”陳雲州追問道。
郭石頭連忙搖頭:“大人,小的和郭癩子雖說沒幹過什麼好事,但咱倆頂多也就偷偷雞蛋,連雞都不敢偷,怎麼敢去強迫莊氏。他那人得瑟得很,要有這種豔福,他肯定早私底下跟小的炫耀了。”
陳雲州點頭,若郭石頭所言一切屬實,那郭癩子的死已經比較明確了,他肯定是發現了什麼,然後以此勒索對方,從而被對方滅了口。
揮手讓他出去後,陳雲州說:“柯九,你安排人去仔細核查一下郭石頭的話。”
昨天傍晚還真有幾個人快天黑的時候看到郭癩子拎著一壺酒去郭石頭家,而且村頭釀酒的郭老八家也證實了這點,傍晚的時候郭癩子去他們家賒了一壺酒,還拍著胸口保證說三天內一定還他們,絕不會欠他們家酒錢,一副財大氣粗、底氣十足的模樣,跟以前死皮賴臉求口酒喝的模樣完全不同。
這番話證實了郭石頭沒有撒謊。
郭癩子的反常是從昨天傍晚開始的,那他肯定是在昨天發現了什麼秘密。
而這個秘密十有八、九跟莊氏的死有關。
可莊氏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懷孕是喜事,她為何要隱瞞不說,最近這段時間還情緒反常,心不在焉的?
莫非真讓柯九那張烏鴉嘴說中了,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郭大強的?
可郭大強顯然不這麼認為,昨天聽說莊氏懷孕,他的反應既意外又痛苦難過,那一瞬的反應做不了假。
而且,莊氏為人和善,風評極好,她一個外面嫁進來的媳婦,要做到這點不容易,平日裡為人處事應該都很不錯,與人結怨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那到底是誰這麼心狠,要置她於死地。
陳雲州揉了揉眉心,走出郭族長家,準備出去吹吹風,讓腦子清醒一些,同時也看看能不能尋到點其他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