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一左右,按照畝產兩三百斤算,一畝地就需要播種十幾斤種子,如果限額借貸,每一戶最多隻能借一百斤種子,把繳獲的這五千多斤稻穀也加進去,頂多只能惠及三千戶百姓,肯定有一部分百姓沒法借到糧食。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時間門有限,縣衙又沒錢,陳雲州盡力了。
算好發放的量,然後便是制定規則,陳雲州提議:“為避免有人重複來領,每個村莊由村長帶著村民過來領,按照戶籍資訊登記造冊並簽字畫押。”
鄭深點頭:“不錯,這樣也能防止人太多發生騷亂。另外二十多萬斤種子,量太大了,咱們還是發錢吧,這樣更方便,回頭百姓還款也更好處理。”
畢竟是幾十萬斤糧食,他們縣城的庫房估計得全部塞滿,而且後面怎麼處理這些糧食也很麻煩。
陳雲州想想也是,便同意了這個分配方案,派人去將金子和銀子都換成了銅錢。
官府要為百姓提供低息種子的事很快就在廬陽縣傳開了。
對此,百姓們歡欣鼓舞,奔走相告,本來打算賣兒賣女,賣掉家中最後家底的百姓都不賣了,就等著官府的低息貸款種子。
相較於百姓們的興奮,冉老爺他們就不爽了。
冉老爺單名一個奎字,貨郎起家,做買賣賺了不少銀子後就在家鄉置辦了好幾百畝良田,又在鎮上、縣裡乃至慶川都置辦了鋪子,都有買賣,是廬陽縣數得上號的有錢人。
這人雖有錢,但卻極其摳門吝嗇,一個子都不會放過。
有次他去別人家吃席,中途上茅房,看到糞坑裡有一枚銅錢,他立馬脫了鞋子跳進去撿。這事傳開後,不少人在背後給他起了個綽號叫“冉一文”,一文也不放過。
借貸可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利息高,而且除非對方全家死絕了,那借錢的人一定不可能賴賬。因為借貸的期限到了,要是還不上錢,他們可以去搜刮對方家裡的所有東西,對方的房子,乃至對方的老婆孩子都能拿來抵借款。
多少人被這高昂的利息逼得家破人亡。
每年光是靠高利貸,他們都能搞成千上萬的銀錢,如今被官府這麼一攪和,全泡湯了。
習慣了躺著賺錢的老爺們怎麼甘心?
冉奎在家中大發雷霆後,喚來管家:“派些人去請陳員外、張員外、鄒員外、梁員外他們過來一趟。”
“不用了,冉兄,我們來了。”一道洪亮的嗓門在屋外響起。
冉奎開啟門一看,見是陳員外幾人,立即高興地將他們迎進了屋,又讓下人奉上了好茶。
落座後,冉奎氣憤地說:“諸位兄弟,官府最近放出訊息,要給那些村民提供不高於百分之二十利息的種子,你們聽說了嗎?”
張員外氣哼哼地說:“咱們兄弟幾個就為這個來找你的。咱們這借貸一直好好的,最多也就三四百,可比臨縣的低多了,我可是聽說他們最高的有百分之六七百,咱們已經是很良心了,官府還搞什麼不超過百分之二十的貸款,分明是要斷咱們的財路。”
“可不是。”鄒員外低聲道,“你們說,這會不會是新的大老爺到任,咱們沒有孝敬孝敬的緣故?要不咱們使點銀子打點打點?”
陳員外點頭贊同:“很可能。他這分明是整咱們嘛。但這事能怪咱們嗎?最近這幾年,每任縣太爺上任,屁股都沒坐熱就走了,花錢也是打水漂。”
所以誰還費這個心思去打點啊。
冉奎不贊同:“應該不是。我聽說是縣裡的大老爺和二老爺微服私訪,遇到了一群沒錢買種子準備賣兒賣女的,大老爺生了憐憫之心,臨時起意。而且你們可能不瞭解這個大老爺,我派人出去打聽了,他好像不圖錢財,就喜歡折騰。咱們縣少女失蹤的事,這都好幾年了,也沒個音訊,他一來就破獲了,聽說還因此得罪了慶川的大人物。”
“孃的,這些只圖名聲的清官最難搞了。”張員外罵了一聲。
鄒員外皺起了眉頭:“那這事怎麼辦?難道就這麼算了?他要是明年還跟咱們搶生意,我們這借貸的買賣可就到頭了。”
那麼多錢啊,好賺又不費什麼力氣,誰甘心放棄。
一直沒說話的梁員外笑眯眯地開了口:“我說諸位也不必太急。此事也不是沒有應對的法子,我派人打聽過了,縣衙準備給這些百姓發放銅錢,他們拿了銅錢最後還不是要到咱們手裡買糧食,大家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冉奎哈哈大笑:“還是梁兄有辦法。全縣大部分的糧食都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