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柯九笑呵呵地說:“都是糧食。那個賈家的鋪子降價了,一百文錢一斗,我趕緊買了一些回去,咱們村裡好幾十戶缺糧呢。”
伍永福雙手揣在袖子裡,蹲在馬路邊,驚訝地說:“這麼便宜?昨天不還百二十文一斗嗎?”
柯九停了下來:“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今天上午冉家糧鋪就降到一百五十文錢一斗了,這下午又有一家小糧鋪降價,雖然還是比以前貴了十五文,可我想著總比大老遠去慶川買糧更划算吧。”
伍永福撇嘴:“那你就不擔心這糧食還降價啊?我看你買貴了,這糧食肯定還要降價。我可是聽說了,冉員外他們囤了上萬石糧食,現在又有這麼多慶川的商人帶著糧食過來,這稻穀後面的價格肯定還會降。”
哪個老百姓不希望糧食降價呢?
路過的百姓一聽這話紛紛附和:“是啊,一百文一斗也太貴了,肯定會降回十幾天以前。”
“小兄弟,你買得急了吧,虧大了。”
柯九臉色大變,訥訥地說:“那我……我拿回去退給他們成不成?”
那肯定不行啊。
最後柯九隻能哭喪著臉,垂頭喪氣地走了……去下一家客棧繼續他的表演。
而客棧裡剛安頓下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的慶川糧商都傻眼了。
不是說百多文一斗,非常缺糧的嗎?怎麼一天的功夫就降到一百文了?
他們在慶川都要賣七十文錢一斗的稻穀,在廬陽賣一百文一斗,刨掉路上的開支、損耗等等,根本賺不了錢,搞不好還要貼點錢進去。
這不是白忙活一場嗎?
第一批到廬陽的慶川商人都是比較敏銳的那種,眼看賺不了錢,他們也顧不得休息了,趕緊支攤賣糧,九十文一斗。
雖然會虧點錢,但也比帶回慶川賣七十文強。
現在這形勢,他們已經不想著能賺多少了,只求少虧一些。
但他們這副舉動更是印證了先前哪些百姓的猜測。
糧價的連續跳水,讓還沒下手買糧的百姓都慶幸不已。他們生怕買貴了,一聽降價反而更不買了,都在觀望,指望著糧價再降一波。
於是冉奎他們搞出來的“賈家糧鋪”剛開了個張就遇冷了,完全賣不動。
冉奎氣得在家直跺腳,一晚上都沒睡著。
第二天,他們下了狠心,讓賈家糧鋪一口氣降到十幾天前的六十五文。這麼低的價格,慶川的商人肯定不敢跟他們打價格戰了吧?
計劃很好,但總是趕不上變化。
因為上午,一支百來輛車的大商隊駛入了廬陽。
除了將田賦運往慶川外,廬陽人還沒看到過這麼龐大的運糧隊伍,紛紛奔走相告來看熱鬧。
如此多的糧食運入廬陽縣,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糧價肯定還要跌,所以賈家糧鋪這新鮮出爐的價格突然之間就變得毫無吸引力了。
全縣的百姓都去城門口看熱鬧了,哪還有心思去買賈家的糧食。
本想著能回點本,少虧一些,不要將糧食都砸自己手裡的冉奎五人都傻眼了。
五個人坐在一起,氣氛異常沉悶,都沒有人說話。
許久,陳員外抱著頭,沮喪地說:“完了,完了,都完了……”
張員外暴躁地看著冉奎和梁員外:“你們倆拿個主意啊。這事是你們倆發起的,我們可都是聽了你們的,為了支援你們,現在搞成這樣子,至少得虧好幾千貫錢。冉員外、梁員外,你們倆家大業大不怕,咱們家底薄,要是這些糧食都砸自己手裡,我們……我們後面就得賣家產度日了。”
他們這些年攢下的現錢全部投了進去,還找親朋借了些錢。
冉奎心裡本就窩了一肚子的火,現在聽張員外質問自己,也惱了:“做買賣本來有虧有盈。現在要虧錢了你怪我和梁兄,那前些年我和梁兄帶著你賺錢的時候,你怎麼不怪我們?不想著將賺的錢分給我們呢?”
“你……”張員外被他這番話堵得臉紅脖子粗,騰地站了起來,“什麼叫你帶我們賺錢?不就放貸嗎?這誰不會,還用你教?姓冉的……”
梁員外趕緊上前擋在二人中間勸和:“都是自家兄弟,少說兩句。現在這種情況是我們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正因為如此,我們才需要同心協力度過難關,切不可先起了內訌,讓人看了笑話!”
哼!
張員外冷哼一聲,別過頭,不搭理冉奎。
冉奎坐回了位置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