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冬季來臨,天氣寒冷,城中一下子湧入這麼多人,糧食倒不是問題,但燃料燒不了多久,得組織一批人手出去伐木。”
田賦未交,加上城中的八個平義倉都滿滿的。
慶川城糧食是不缺的。
至於水源,城中有不少水井,而且南方氣候溼潤,地下水資源豐富,打井很容易出水,飲水也不是問題,唯一消耗比較大又沒囤多少的就是木柴了。
別的不說,寒冬臘月的,至少要讓城中百姓每日都能吃上一頓熱乎乎的,喝上幾口熱水,不然人很容易生病。
鄭深點頭:“是,我讓城中空餘的馬車都出去拖柴。只是慶川城中本來就有十來萬人,如今方圓二三十里的百姓都湧入了慶川城中,現在囤積柴火恐怕有些來不及了。”
柴火體積大,囤積一部分又燒不了多久。
陳雲州思索片刻後說:“那就發動全城的百姓出去砍柴,青壯年趕著車走遠一些,老的小的就在城外撿柴,發動能發動的所有人。這一仗若是打起來,咱們慶川城中沒多少兵力,必須發動百姓,否則沒有勝算。”
這是老革命前輩們的經驗,也是陳雲州今日的有感而發。
他們想守住慶川城,慶川的百姓更想保護、守衛著自己的家園,眾人拾柴火焰高,這是大家的慶川,不是某一個人的,這城裡不管老的小的,只要能動的現在都要盡一份力。
“好,還是大人有法子。”鄭深高興地說。
陶建華也點頭:“可不是,大人一回來便釋出了這麼多穩定慶川民心,調動慶川百姓的措施,實不相瞞,我這心裡都鬆了口氣。”
陳雲州可沒他們那麼樂觀,但這時候不能說喪氣話。他擺手道:“陶大人過譽了,承蒙大家看得起我,相信我,我自當竭盡所能護慶川平安。時間緊迫,大家分頭行動吧,我去見見那寫信之人。”
陶建華和鄭深本來都打算要走了,聽到這話兩人俱是一怔。
鄭深有些擔憂:“大人,這些人警覺性非常強,來歷恐怕不簡單,大人去見他們可要當心。”
陶建華的反應更激烈:“大人,見他們作甚?你可不能跟他們走,讓下官去打發他們吧,下官保證會說服他們的。”
這種事怎麼能讓他代勞。
不管怎麼說,他佔據了原主的身體,人家的親人找上門,自己就算不能跟他們走,也該好好說清楚。
陳雲州抬手製止他們:“兩人大人,我既已回來,自是不會走了,放心吧,我會與諸位大人,還有慶川城中的十數萬百姓共進退。雖然我失憶了,可他們終究是我的親故,我得親自去見見他們。”
話說到這份上,兩人也不好再勸,鄭深拉了一下陶建華。
陶建華只好點頭跟鄭深出去了。
走到門口時,鄭深忽然回頭對陳雲州說:“前年過年,他們給你送了一把刀作為新年禮物。那天你喝醉了,睡在我家,我就將刀收了起來,一會兒讓孔泗給大人送過來。”
陳雲州有些錯愕,隨即點了點頭。
沒多久,孔泗就帶著人將那個箱子抬了過來。
陳雲州開啟箱子,彎腰拿起刀。刀很沉,不知是什麼材質打造的,非常鋒利,刀柄上還鑲嵌著一顆拇指大的紅寶石。
可見這把刀也不便宜。
而且陳雲州還發現,這把刀雖然看起來非常新,但刀刃上有淺淺的劃痕,應該是用過的。
莫非這是原主用過的刀?
一般土匪能用得起這麼好的刀嗎?
陳雲州腦中滑過這麼個念頭,思量片刻,他將刀放回了箱子中,蓋上,然後叫來柯九,吩咐道:“去我的私庫中提一車銀子,能裝多少裝多少。”
柯九有些衙役,但還是趕緊去辦。
已經超過了那封信上約定的時間,也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七里亭。
但因為不知道對方的容貌姓名和在慶川城中的落腳點,陳雲州也只能去七里亭找人。
他帶上柯九和兩輛馬車,沒有做任何的喬裝,大搖大擺地從府衙出來,然後穿過繁華的街道直奔七里亭。
如果對方還在暗中注意著他的,那自然會跟過去的。
七里亭在慶川以南,通往廬陽的道路邊上,是一座古樸年代悠久的亭子。
據說是慶川本地前朝的一位舉人老爺出資修建的,用於與友人在外約見,談天說地的地方。不過時間太久,缺乏維護,亭子已經很破了,連亭中的石桌都缺了一角。
陳雲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