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面繼續傳來車輪壓過馬路的嘎吱聲,陳雲州稍稍鬆了口氣,也不管那打翻在地上的水壺,他將信重新掏了出來仔細仔細,從頭到尾,一個字都不錯地看了一遍。
白紙黑字,這上面每個字他都認識,可組合在一起,他卻感覺自己唸了十幾年書的腦子都不夠用。
使勁兒揉了揉眼睛,紙上的字還在,不是他的錯覺,也不是他眼花看錯了,
陳雲州緊擰著眉頭,盯著信看了又看,會不會是有人搞錯了?又或是誰故意搞出來的惡作劇捉弄嚇唬他的?
藏頭露尾的,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肯定不是什麼好人,多半是騙他的,這信上的話不能信。
他用力將信紙揉成了一團,很想就這樣將自己騙過去,但過去的種種被他忽視的疑點不自覺地浮現在腦海中。
當初齊項明從京城找來的人,一口咬定他不是陳狀元,是個冒牌貨。齊項明那麼精明的人,若無證據,怎麼可能用這樣荒謬的理由攀咬他。
他醒來的時候,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哪個狀元郎如此窮酸,千里赴任,身邊連個隨從僕人都沒有的?蘇軾貶了又貶,身邊還跟著個朝雲呢。
還有他這身無師自通的高超武藝。
無論是讀書還是練武,都是極耗時間的,能精通一樣已是不易,更何況兩者都學到極致!
“大人,到府衙了,您先回去換身衣服吧。”柯九的聲音打斷了陳雲州的思緒。
他將那封信放在了袖袋裡,然後掀開簾子下了車,回到房間關上房門換衣服。
換好衣服後,陳雲州並沒有出門,而是坐下來將信展開,重新又看了一遍。如果他不是那位驚才豔豔的狀元郎,那他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土匪?
真是太可笑了,他自己就掃蕩過一個山寨,搗毀了土匪的老窩,結果到頭來,他自己也是土匪。
賊好捉賊,命運可真喜歡跟人開玩笑。
陳雲州倒不是嫌棄土匪的身份。
好歹佔了對方的身體,撿回了一條命,多了一次人生,做人不能太貪心。
但能不能讓他早點知道真相。
如今他冒充那位狀元郎的身份都快三年了,怎麼收場?
尤其是現如今慶川這種狀況。
陳雲州光是想想就頭痛,若是早知道原身這麼膽大包天,竟然敢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