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虞書慧身旁時,楊柏川還停下了腳步道:“虞姑娘,今日招待不周,還請姑娘海涵。”
虞書慧大大方方地笑著說:“楊大人說笑了。是小女子今日不請自來,壞了大人的興致,改日必登門致歉。”
楊柏川哈哈大笑,意有所指的說:“依我和雲州的關係,不用說這些,再會。”
剎那間,包間裡的人走了個一乾二淨,只剩陳雲州和虞書慧主僕。
陳雲州示意柯九關上門,然後站起身對虞書慧說:“今日多謝虞姑娘相助,在下實在感激不盡,他日若姑娘需要幫助,儘管說一聲,在下定義不容辭!”
話說得很客氣,但劃清界限的意味非常明顯。
虞書慧扁了扁嘴,坐到陳雲州對面,托腮看著他:“我大老遠特意過來找你,你就這麼不待見我?”
說得他們倆之間好像有什麼似的。
陳雲州不為所動,拱手道:“虞姑娘說笑了,我沒記錯的話,你我婚約早已經解除了。為了虞姑娘的清譽著想,虞姑娘請慎言。”
“你不記得我了,倒還記得咱們解除了婚約。”虞書慧定定地看著陳雲州。
陳雲州早在心中想好了對策:“虞姑娘,實不相瞞,離京之後我生了一場病,前塵往事已不記得,若非還有從前與友人的書信也不會知道此事。虞姑娘孤身來廬陽,想必令尊令堂必然很擔憂你,不若在下派人護送姑娘回京。”
哪怕是原主的未婚妻,他都不打算接納,更別提還是前任未婚妻了。
虞書慧不滿地撅起嘴巴:“我為了你,違抗了父命,家裡已經不認我了,你若是不接納我,那我以後就沒地方去了。”
這話也就騙鬼。
據陳雲州所知,原主跟她定親也不過是高中過後的事,到解除婚約,滿打滿算還不到半年。依原主正直的性格,肯定不可能跟虞書慧私相授受,兩人之間只怕定親之後也沒見過幾次,哪來這麼深的感情?
陳雲州不為所動:“虞姑娘,父母哪會跟子女計較,你回去認個錯,這事就過去了。”
“不要,他們要將我嫁給一個傻子。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著我嫁給一個傻子嗎?”虞書慧揚起巴掌大的小臉,可憐巴巴地看著陳雲州。
鬼話連篇!
陳雲州笑了笑:“虞姑娘說笑了,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令尊令堂不會害你。此事陳某一個外人管不了,也不該管。該說的陳某已經說了,告辭。”
陳雲州可不跟她廢話,轉身帶著柯九離開了包間。
虞書慧不可置信地看著陳雲州的背影:“他……不是,他就這麼丟下我走了,他就不擔心我一個柔弱女子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被人欺負,出事嗎?”
同一時間,柯九也問出了這個問題:“大人,虞姑娘這麼漂亮,家世又好,對您又一片痴心,你就這麼丟下她,要是她在慶川出了點什麼事怎麼辦?”
陳雲州敲了一下他的腦門:“糊塗。從京城到慶川這麼遠,她都沒出事,在慶川能出什麼事?你當她就只帶了一個婢女跟著?”
想也知道不可能,單她們倆弱女子只怕還沒走出京城地界都被人盯上了。
“是哦,從京城到慶川幾千裡都沒事,慶川城還算太平,更不可能出什麼事了,是小的糊塗。”柯九一拍腦門,哈哈笑了起來。
陳雲州見他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氣。
裘榮的話柯九也聽見了,他就沒懷疑過自己嗎?
說實話,陳雲州心裡都有些沒底,畢竟無風不起浪。
他沒有原主的記憶,搞不清楚狀況,也不好去求證此事的真假。
眼前倒是有兩個知情人,一個是虞書慧,還有一個那裘榮。但虞書慧這人來歷不明,滿口胡話,真真假假難辨,她說的話不能全信。
而裘榮是敵非友,他的話就更不可信了。
而且他還不能去問裘榮,一旦問了,那就說明他對自己的身份不自信,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
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好在明日就要回廬陽了。
回到了自己的地盤上,一切就好辦多了。
穆百晴回到家後,猶豫片刻,還是到後院將此事告訴了穆老爺子。
穆老爺子致仕後,沉迷黃老之術,整日打坐修煉,已久不聞家中事,將家中事務都交給了兒子穆百晴打理。
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信賴的長子竟幹出這等糊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