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的血溼了又幹,幹了又溼,到處都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到後面,男丁不夠用,青壯年女性也上了城樓,搬運傷員,運送各種守城的物資。
開水一桶桶地提上來,順著城牆往下潑。
石頭磚塊一筐筐地搬上來,往下砸。
終於,天色逐漸亮了起來,雖還有大霧瀰漫,但距離太陽出來也不遠了。
就在勞累了一夜計程車兵總算是看到了一絲絲曙光的時候,陶建華卻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大人,不好了,敵軍這是聲東擊西。他們假裝全力攻打南城門,實則在東西城門的一側用沙袋堆積成了一座土山,現在快堆積到城牆那麼高了。”
“我已派了人去阻止,但這土山堆得太厚了,收效甚微,再這麼下去,他們就要打上城牆了。大人,下官請求帶兵出城阻止敵軍。”
單兵作戰他們根本就沒有優勢,武器,打仗經驗,甚至是人數都遠不如對方。陶建華這是明知死路一條,還要出城為慶川爭取時間。
陳雲州有些動容,但不贊成:“不必,陶大人,你去西側守著,我去東側。柯九,你速速去找喬昆,讓他將東西分成兩份,分別抬到東西城門的側面,喬昆去西側,另一批送到東側,速度要快。”
“是。”柯九蹬蹬蹬地跑了下去。
陳雲州看著陶建華說:“陶大人,如果這就是他們的殺手鐧,你放心,慶川城會守住的,快去吧,一會兒喬昆知道怎麼做。”
說完,他下了城樓,騎馬飛馳向東城門。
上了城門,情況比陶建華說得還要糟糕。
敵人的沙袋已經堆到了距城牆半丈高的距離,下面還有源源不斷的沙袋扛上來,繼續往上堆。
而且這個土山呈梯形,貼著城牆,有六七丈長,如此大規模的土山,用武器根本就沒法破壞,慶川守軍只能前赴後繼地衝上去跟敵人廝殺,用生命延緩敵人鋪就土山的速度。
陳雲州拿過弓,取下假人身上的箭,對準扛著沙袋計程車兵一箭一個,以延緩敵人堆積土山的速度,給喬昆他們爭取時間。
一箭又一箭,陳雲州都不知道自己拉了多少箭,他只感覺拉弓的手臂發酸,發脹。
終於,幾個工坊的人抬著箱子上來:“大人,東西帶來了。”
陳雲州丟下弓走過去,讓他們再去拿幾隻裝滿水的木桶上來。
然後他拿起一包炸藥,放進了敞口玻璃瓶中,大喝了一聲:“慶川士兵全部退下!”
殺紅了眼計程車兵得令,愣了下,趕緊往後退。
他們剛退後兩步就見陳雲州往前丟了一物,緊接著空氣中傳來“轟隆”一聲巨響,火光四濺,聲音驚得附近攻城的葛家軍都懵了。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 又一聲巨響傳來,隨之而起的是濃濃的硫磺味。
離得近的聞了出來:“像是煙花爆竹的味道。”
“煙花爆竹有這麼響?你搞錯了吧。”
更受震撼的是正在土山上攀爬,攻擊,運送沙袋的葛家軍。
離爆、炸最近計程車兵被炸飛,遠一些的被這股氣浪掀翻,滾下了土山,仰頭就看到同袍被炸得血肉模糊。
他們一個個嚇得腿軟,再也沒了往上爬的勇氣。
城樓上計程車兵看到這一幕則歡呼不已,喜極而泣。
本以為他們就要守不住城了,沒想到陳大人這一手竟峰迴路轉。
“陳大人,陳大人……”
他們一個個激動的高呼。
很快,幾個工坊的人提著盛滿水的木桶上來。
陳雲州立即吩咐士兵:“去,將這兩隻水桶安置在沙袋中間,一邊一隻!”
等士兵安置好水桶之後,陳雲州讓他們退遠一些,然後拋了一個玻璃瓶進水桶中。
炸、藥遇水爆炸會更激烈。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沙袋崩裂,泥土嘩啦啦地往下滾,就連地面都震了震。
附近正在攻城的葛家軍感覺城牆似乎在震動,還以為是地龍翻身,嚇得面如土色,不自覺地放慢了攻勢。
陳雲州又如法炮製,幾次下來,那快三丈高的土牆徹底土崩瓦解,轟隆一聲,四下開裂,滑落到地上,揚起大片大片
的塵土。
葛家軍辛辛苦苦搬了一晚上泥土堆砌的土山全報廢了。
遭此打擊,士氣低迷,見事不可為,葛淮安臉色鐵青,只能咬牙切齒下令:“撤!”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