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新春的兩週,除了滕家走親訪友,還有不少家族的掌權者會帶著後輩到滕家拜年,根本沒有時間休息。
只是滕煜和滕氏主家實在沒有多少感情,這些場面倒顯得冗餘。
還不如他們一家三口,在家裡吃個簡簡單單的團圓飯來得溫情。
或是與昭昭在一起,就算什麼話也不說,單單守在他身邊,他也願意為此付出一切。
……
前世他的母妃簡居後宮,是個溫良賢淑的人。縱使他兵權在握,人人敬畏,她也不爭不搶,偏安一隅。
難得慕釉萱會與他身邊的人說上話,他的母親璃妃便是唯一的一個。
慕釉萱成親後很少進宮,但每次都會去璃淑宮坐坐,倆人都不是話多之人,偏偏一呆就是一個下午。
璃妃性子淡,卻甚是喜愛慕釉萱,雖說兩人多年無子,璃妃反倒告誡上官羽驍要順其自然,不要給她壓力。
滕煜思及至此,嘴角有了些許欣然笑意,淡了他身上的一分冰冷。
但是在滕家主宅裡,似乎這樣的溫情來得更少。
滕靖隆掌控著一切,財力渾厚,涉及產業龐大。滕淵跡排行老三,他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妹妹。自從滕煜的父親被滕淵跡趕出家門,便遭受排擠,更別說滕靖隆本就不喜的兒媳陸文靜。
每年除夕滕家齊聚是滕靖隆的規矩,陸文靜在時,免不了被冷嘲熱諷一番。
但因滕淵跡護妻,明面上少了,可是背後依然對陸文靜多有冷言。
後來因滕煜實力手段強硬,妯娌間才真正地不敢有閒言碎語。
只是,滕靖隆動了讓滕煜繼承的心思,被不少人視為眼中釘,暗地裡的小動作可不少!
滕煜的二叔回國後第一件事便是整頓了滕煜曾經推薦過人的部門,調配了不少人員。
只要不做對家族有害的事,滕靖隆也是不會插手他們競爭的。
滕煜根本就沒把家族產業放在眼裡,他能回到滕家,不過是因為滕淵跡的原因,血濃於水,這無法改變。
但是在家族聚會上,看到的只有利益。
多麼相似啊!
滕煜長舒一口氣,睜開了雙眼。
恰時管家端來了重新熱好的湯,見他喝下欣慰地笑了笑,關心道:“少爺,早些睡吧,已經很晚了。”
滕煜淺淺扯了扯嘴角:“柳叔也早些休息。”
窗外星色寥落,月隱光寒。
滕煜站在臥室落地窗前,一身黑灰色睡衣加身,眸色比夜色更為肅殺。
比起滕家的事,他更在意的另有其人。
看著手機良久,終於打出幾個字,猶豫了半晌,還是發了出去:我想你了。
鎖上屏,仰躺在窗前的椅子上,望著迥曠夜空中一輪皎潔的明月,星點稀疏暗淡,寧寂漠如人心。
夜深人靜,將所有的情緒都放大。
她應該是不會回訊息的。
滕煜想著。
他抬手枕著頭,俊冷的側臉,清漠的深瞳,微蹙的眉宇纏繞的是止不住的思念。
最後他抬手遮住眼裡泛紅的瘋狂,凸顯性感的喉結滑動,是依舊擋不住的心底的炙熱。
“昭昭,我不該放你走的……”
池惜妍收到訊息提醒的聲音,拿過來看了一眼,將提示點了便滑了出去,放在一邊。
然而幾分鐘後,池惜妍又拿起手機,目光停在上面幾個字上好一會兒,最後回了訊息:睡吧。
滕煜眼眶更紅,然而嘴角卻揚起一抹滿足而純粹的笑容。
怎麼辦,我好愛她。
滕煜低頭,雙手捂住臉,深吸一口氣。
眼角無聲劃過一滴淚水。
……
上一世,自從成婚後,還不曾與她分開過。
唯一的一次,是在成親後的第五年。那年北境胡族來犯,原本只是騷擾,卻在突襲一座城池後燒殺搶掠,死了不少洵朝百姓。
上官羽驍奉皇上旨意,領兵出征,這一去也不知要多少年。
然而上官羽驍浴血廝殺,奮勇,將漫長的作戰生生縮短一半,只因他一心想結束戰爭與妻子團聚。
也是因這一戰,洵朝只要上官羽驍還在,便無外敵敢入侵!
……
上官羽驍不惜違反軍令,日夜不眠不休快馬加鞭趕回來,只為看她一眼。
王府內。
夜深風蕭,朦月絲光如蠶綢淺涼,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