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羽驍的死亡是一個契機,在某種力量下令他意識不散,遊走千年。
而他死亡的時間成了一個“時空座標”,他的存在就像一個固定的錨點,將後續的時空流動繫結在他的死亡時刻。
所以他能將時間座標之後的慕釉萱找到,甚至也能找到尋風和墨燭,但死在他之前的太子,無法定位。
滕煜看著側躺在身邊的池惜妍,睡顏恬淡,深眸中那份愧疚與心疼漸漸鋪開。
長睫輕翹如濃墨,絕姿豔骨似芳菲,她總令他心頭繾綣,千年來也繞不過情愛二字。
也是他不願意忘。
滕煜撫過她的臉頰,帶著一絲輕柔小心,卻是抵不過眼底的炙熱,指尖發燙。
都是命運捉弄,誰都能找到,唯獨她執念的不能……
他殺了太子,可偏偏又是他將太子遺棄在了時空之外。
池惜妍怎麼可能不恨呢?
在發現那個時空座標的時候,她根本不能接受。
……
滕煜閉上眼睛吻了吻她的額頭,唇紅溫涼,視若珍寶。
她若有怨,他便擔著。
她若有恨,他便受著。
太子於她,正如她於自己,雖情思有所不同,可滕煜又怎麼會不明白。
滕煜掖了掖被角,將她手蓋住,往她身邊挪了挪,半摟著將她藏於心口處。
無論她要做什麼,他都陪著她,哪怕她要毀了一切。
夜深夢照,明月當空,那浩渺宇宙裡斗轉星移。
……
池惜妍在家的這幾日,暢越東漓出了事。實驗分公司電路短路,發生了小規模爆炸。致死亡2人,受傷11人,此事在網路上吵得沸沸揚揚。
公司高層調查此事,盡力賠償安撫家屬,很快出面做了公關。
公司股價自是下跌,謾罵聲一片,還被好幾個聲音潑了髒水,說暢越的產品有問題,鬧聲一片。
對死亡和受傷的人,公司自是懷著歉意與同情,補償再多金錢都換不回人命,可這是對家屬一種安慰。也會徹查此事問題所在,給他們一個交代。
很快發現了其中端倪。
死亡的兩人的確是東漓的員工,最年輕的幹了也將近十年之久,但兩人背後似乎並不簡單。
段清寒找來了兩人的資料,放在了滕煜面前。
一個叫陳廷峰,男,35歲,是個默默無聞的小技術員。被人騙去炒期貨,輸得傾家蕩產。
另一個叫李舟銳,男,30歲,後勤人員。半年前也是在網上借了大量貸款。
看著毫無聯絡,但此事一出查下去兩人該是落入同一個陷阱。
段清寒面色難看拍了一下桌子:“這些人可真是不擇手段!”
人一旦貪心不足,很容易陷入萬劫不復。而被逼入絕境,便會就走上不歸路。
可普通人太容易被算計進去,被生活所裹挾,沒有那麼多能力對抗世界的誘惑。終究是那些引誘的人心思太惡。
“這是逼他們用命還債?再陷害給公司?”段清寒一臉憤怒。
他們伸出手,將徘徊邊緣的人徹底拉入地獄,最後用死亡抵消債務和罪名。也不用這兩人親自動手,怕他們沒有那麼硬的心,只需呆在最危險的地方,爆炸後重傷或死亡。
滕煜面上也是冷沉地可怕,眉目間盡是冷冽:“他們哪兒會將人命當事?這次也不過是個警告。”
段清寒捏了捏拳,敵在暗我在明,太被動。
滕煜吩咐道:“讓他們多留心,公司最近不會太平。”
段清寒點頭,可心中擔心:“那怎麼辦?有把握將他們找出來?”
滕煜目色沉寂無波:“遲早的事,等一等,魚兒自己會上鉤。”
見他這麼說,段清寒放心了。
……
最近那些人動作不小,滕煜不讓池惜妍出門。
池惜妍心裡知道卻也不鬧,折騰了這麼多天,滕煜還是像沒脾氣一樣無限縱容。
中午,滕煜聽見廚房“哐啷”碗碎的聲音,坐在客廳的他霍然起身,就看見池惜妍手足無措地盯著地上破碎的瓷碗。
聽見他的腳步聲,池惜妍抬頭,聲音格外委屈:“滕煜,我把碗打碎了。”
這一聲“滕煜”讓他心臟一跳,她聲音軟糯嗔怨,乖巧委屈得不得了,心再硬的男人也能化成一汪水,恨不得將性命都給了她。
如果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