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山洞之中,沒有人說話,明明其中一個倒在地上像是昏迷不醒,但空氣中那種無聲較量與對峙,誰先出聲誰就輸了的氣氛,還是越來越濃郁。
好半晌,空氣中傳來了一聲嘆息聲:“賀大師。”
原本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賀境心,這才緩緩地從地上坐了起來。
她緩緩地抬起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大高個,儘管四處很黑,但她隱約還是能看出來,對方站的筆直。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花明庭。
“你難道一點都不擔心,那逍遙仙直接殺了你嗎?”花明庭不解的問,他實在是有點不太理解,賀境心這種拿自己的生命去當賭注的行為。
賀境心不甚在意地從地上爬起來,“這不是還有你在嗎?”
她又不是傻子,也不想找死,若沒有安排好後手,她才不會以身犯險。
她為什麼敢如此作死,一是她篤定逍遙仙並非是濫殺無辜之人,二是花明庭在暗中,花明庭好歹也是個高手,雖然看不見,但人家可是結結實實在武當習武多年。
花明庭被她的話噎了一口。
幾天前,福伯跑回縣衙,將宋鉞被大吉村的人抓了的事告訴了幾人,最後幾人商量了之後,便決定讓他們之中武功最好的花明庭前去解救宋鉞。
但駱修遠並不放心自己瞎眼舅舅跑出去救人,這永昌縣他們人生地不熟的,花明庭又有眼疾,不能視物,如何救人,又如何尋人。
最後,張滿表示,她可以負責給花明庭帶路。
張滿雖然被宋鉞安插到縣學去當學監,但永昌縣的縣學並沒有多少學子,張滿第一天鬥志昂揚地去了之後發現,這永昌縣的縣學,屬實是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
張滿倒也能理解這種局面,永昌縣普通人家,都在為生計發愁,能讀的起書的也就那麼幾家,這些學子大多數依附於那五大家,現在不是張滿插手的好時候。一切需等宋鉞徹底坐穩了永昌縣縣令的位置之後,才是張滿出手整治縣學的好時機。
這麼著,張滿暫時就空了下來。
張滿帶上永昌縣的輿圖和花明庭去大吉村救人,然而到了大吉村之後,卻發現村子裡群情激奮,那些村民十分憤怒,言語間透露的訊息,便是賀境心和宋鉞已經從大吉村跑了。
知道賀境心和宋鉞已經脫困,張滿和花明庭便稍稍放下了心,他們倒是想去找賀境心和宋鉞,但他們根本不知道那兩人跑到哪裡去了,只能暫時回了縣衙。
一直到了兩天前,大根子回到縣衙,在幾人炯炯注視之下,將賀境心和宋鉞兵分兩路的事告訴了幾人。
得知賀境心要孤身一人,混進仰天山,張滿和賀影心當時就坐不住了,賀影心想去找姐姐,但她人小,誰也不放心她跑出去,最後幾人一合計,還是讓張滿和花明庭去仰天山,到時候再加上一個隨時在暗中待命的陳虎,賀境心不至於孤身入狼窩。
福伯倒是有點擔心自家少爺,會不會有什麼危險,結果大根子告訴福伯,他暗中觀察了三天,那些災民已經把宋大人當自己人了,宋鉞憑藉著一己之力,把自己混成了暴民頭頭。
那些暴民可寶貝宋大人了。
福伯:……
福伯心情十分複雜。
張滿倒是知道,宋鉞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那天賀境心提點了兩句之後,張滿才反應過來,雖然不知道皇帝到底看中了這位狀元什麼地方,可能是頭鐵不懂迂迴也完全不看人臉色吧,總之,皇帝對宋鉞明面上嫌棄,但暗地裡卻還是護著的。
宋鉞的生死,這永昌縣,甚至是青州,乃至於膠東道的人說了不算,皇帝說了才算,皇帝想護著的人,別人還是比較難弄死的。
他們這一路從長安出發,到了洛陽之後還作死得罪了四皇子和謝貴妃,結果他們順風順水的到了永昌縣,途中一個前來暗殺挑釁的都沒看到,這絕不是 那些人仁慈,只能是有人暗中相護,那些刺殺沒有舞到他們跟前來而已。
張滿作為左相之女,世家千金,她聽外祖父提起過,皇帝身邊有一支非常厲害的隱龍衛。
張滿和花明庭抵達紅楓村的時候,已經是初八的晚上。
紅楓村整個村子都在為了半夜上山做準備,兩人自然沒有進村,怕他們出現打草驚蛇,壞了賀境心的計劃,他們在山下和陳虎匯合之後,一直等到了半夜,送糧的村民上山,他們遠遠跟在後面,也從那條隱蔽的山路上了山。
仰天山上,奇石嶙峋,山壁上也有不少的奇異怪洞,要找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