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那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奴家妙娘。”妙娘答道。
賀境心:“你這名字聽起來有點耳熟……說起來,之前是不是有個花魁娘子叫鳶孃的?”
妙娘愣了一下,“是,鳶娘是上一任花魁娘子。”
“那上一任花魁娘子,和沉魚姑娘比起來,哪個更漂亮?”賀境心又問。
“能當上花魁娘子的,自然各有各的好,娘子,你想聽唱曲兒嗎?還是想聽彈琴,妙娘都可以的。”妙娘巧妙的轉移了話題,顯然並不是很想繼續聊那兩個花魁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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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滿此時開口道:“你們這兒要當上花魁,一定很不容易吧?”
“那是自然,才藝,學識,容貌,體態,缺一不可的。”妙娘道,“二位娘子是第一次來我們這兒嗎?”
“對,我們是崔家的遠親,和家中長輩來走親戚的。”賀境心道,“崔家表姐說,這雅韻樓很不錯,我就帶著家妹來漲漲見識了。”
妙娘聽到崔家,似乎稍稍放鬆了一些,“原來是這樣,怪道二位會問這些問題。”
“我們剛剛在樓下看過了沉魚姑娘跳舞,當真一舞傾城,自然就好奇之前的鳶娘又是什麼樣的風采,我聽崔家表姐說,那鳶娘生的閉月羞花,音如鶯啼,我們就想親耳聽一聽,我表姐有沒有誇大其詞。”賀境心道。
妙娘聞言,心下了然,這娘子一直在提崔家表姐,語氣言辭間,多為羨慕,又有一點酸,想來是存著一絲想要找茬的嫉妒。
要不怎麼說,這紅韶街上的女子們,能引得人流連忘返,念念不忘呢,單單這察言觀色,善解人意的本事,就是很多人學不會的。
“鳶孃的確生的很美,不過說句公道話,她美得不如沉魚,沉魚單單那雙眼睛,就把很多人比下去。鳶孃的歌聲很動人,曾有一個書生聽過鳶孃的歌聲後,留下宛如仙音,餘音繞樑,這樣的評價。”妙娘道,“鳶孃的學識也好,她讀的書是最多的,她能和讀書人談論詩詞歌賦,也能談論家國天下,這一點旁人及不上的。”
賀境心點了點頭,“聽起來,這鳶娘挺厲害的樣子。”
“那她這麼厲害,如今在哪兒呢?”張滿問道,“不知可否請來一見,你這說的我都很好奇了。”
妙娘有些為難道:“鳶娘一年前就離開了,怕是不能替二位請來了。”
賀境心:“離開了?為何?”
“哎。”妙娘嘆了口氣,她張了張嘴,似乎有點欲言又止。
“是不能說嗎?”張滿問。
“倒也不是,就是……哎……”妙娘嘆道,“怎麼說呢,這事兒不光彩,兩位娘子聽聽也就算了。”
“鳶娘是兩年前被選為花魁娘子的,那時候她比如今的沉魚還要出名,還要風光。只是你們也知道,我們這樣的出身,自來被人瞧不上,鳶娘再如何風光,她也只是樓裡的娘子,那時候好幾個人都想納她為妾,但是吧……鳶娘她讀的書多,心氣高,她不想與人為妾,她那個時候得罪了不少人,後來有一次,她坐著小轎出去,半夜的時候被送回來了,當時她渾身是血,額頭上有一大塊燒傷,整個人沒了半條命。”
“她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才能起來,她嗓子被火燻壞了,沒了那把好嗓子,如何還能陪人談天說地,如何還能唱出曲子,她風光的時候,得罪了樓裡不少姑娘,她落難了,那些曾經得罪過的人,自然也都想踩她一腳。”
“她那個樣子,花魁是別想了,樓裡一個梳頭丫頭都比她體面,媽媽為了養她花了不少銀子,如今還沒賺夠,就毀了,自然是不痛快的,媽媽就把她賣到了后街的暗門子裡。”
“那種地方……哎……”妙娘說到這裡,表情也有些不忍,“我聽說她在裡面染了一身病,之後好像從暗門子出去了,也不知道她哪來的銀錢給自己贖身的。”
張滿聽完,心裡很不是滋味,她見過鳶娘,那姑娘沒有被燒燬的下半張臉,分明很漂亮,她當時猜到她可能遭遇很不好,卻沒有想到竟是如此的不堪。
“那你可知道,她如今住在什麼地方?”賀境心問,“她有親人嗎?”
妙娘搖了搖頭,“住在哪裡我倒不知道,親人的話,我們這樣的人,哪裡來的親人啊。就像我,我三歲的時候,老家發洪水,家裡沒吃的,我娘把我賣了,換了五百個銅板。”
她說到這裡,眼底是泛著冷意的諷刺,女子的命不值錢,女童的就更不值錢了,幾百個銅板,連畜生的價格都不如。
“不說這些不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