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窺探出什麼來,“我能先知道,蘇芷是你的什麼人嗎?”
顧先生沉默半晌,最後只輕聲道:“她若是還活著的話,此時應該已經是我的妻。那枚相思骰……”
他說到這裡,聲音忽然變得很晦澀,“那枚相思骰,原是我送與她的信物。”
賀境心愣住了,“所以這枚骰子,其實是你的東西?”
顧先生眼神中帶著掩藏不住的眷戀,“是啊,本是我的。”
也不知是在說人,還是在說那枚骰子。
賀境心手指摩挲了幾下骰子。
,!
如果這位顧先生所言不虛,這枚骰子真的是他的,那他應該與蘇芷有很深的淵源。
她爹將這枚骰子寄給逍遙仙,讓逍遙仙去查骰子來自於何處,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想要把這枚骰子物歸原主呢?
顧先生抬起手,按住了自己的面具,然後就在賀境心和宋鉞的注視之下,他緩緩地將面具掀開了。
面具背後,是一張非常清雋的男子臉龐,他長眉入鬢,鼻樑高挺,唇薄而紅,那一身墨綠色袍子,襯的他麵皮越發白皙似玉。
然——
這樣一張臉上,卻有一道猙獰的疤痕,那疤痕從眼角劃下,一直延伸到嘴角,硬生生讓這張俊俏的臉給毀了。
“在下顧岑宴,見過宋大人,宋夫人。”顧岑宴臉上在笑,可是他眼神卻沒有半分笑意。
賀境心一點也不意外這人叫破他們的身份。
宋鉞倒是驚了一下,他明明是頂著徐智才的身份進來的!
不過轉念一想,他們肯定認識賀境心,他都喊賀境心媳婦兒了,那他們認出自己是賀境心家的,好像也很合情合理。
既然已經被叫破了身份,這面具倒也不是非戴不可,況且對方都很有誠意的拿下面具了,他們繼續戴好像是不太妥。
宋鉞抬手去解面具,他總覺得顧岑宴這個名字很有幾分耳熟,像是在哪裡聽說過。
宋鉞順著那個思路想了想,忽的抬起頭看向顧岑宴,“你可是天佑二年的狀元郎?”
顧岑宴臉上露出了意外之色,顯然,宋鉞竟然還記得自己這麼一個人,讓他覺得有些意外。
“想來是了。”宋鉞看到顧岑宴的表情,便知道自己沒有猜錯。
只是——
他怎麼聽說,這位狀元郎在中狀元的第二年就因病去世了?
宋鉞博覽群書,他要科考,自然也要看往年舉子們所寫的文章,還有那些進士們的文章,他對顧岑宴的文章很是有幾分印象,這人行文沒有那些華而不實的辭藻,通篇都很質樸,提出的建議也不是空中樓閣,都很腳踏實地,很有幾分見解。
那時候宋鉞就猜測,這位狀元郎必定出身不高,所以知曉農人百姓之苦。
顧岑宴笑了一下,“難為還有人記得我。”
“顧先生,您的文章策論我都看過,每一篇都很好,當今並非先帝,您是他點出來的狀元,前途必然不可限量。可我聽說你在翰林院當差的第二年,突發惡疾去了。”宋鉞很好奇,“你緣何會出現在這裡?這條街是你開出來的嗎?”
顧岑宴聽著宋鉞的疑問,此時神色便有些恍惚。
若非被宋鉞提及,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去回想那一段過去了,以前是不敢回憶,因為一回憶,能想到的只有錐心刺骨的痛意,後來不敢回憶,是怕想起過去的人,就再也不敢面對如今他孤身一人的現實。
十年前,他也曾穿紅袍簪花騎大馬,人聲鼎沸間過鬧市,一日鯉魚躍龍門,狀元及第惹人羨。
少年曾許凌雲志,誓做人間第一流。
他也曾立下宏大願景,想要位極人臣,想要名留青史。
可是誰能想到,這一切竟是如此的短暫。
“這條街並非是我的。”顧岑宴垂下眼睫,“我也不過是受人所託,代為管理而已。”
賀境心聞言,心中一動,“這條街是不是皇帝的。”
顧岑宴和宋鉞一起看向賀境心,前者錯愕,後者震驚。
“你入翰林的第二年,忽然染惡疾暴斃,實則是轉明為暗,你在替皇帝做事。”賀境心盯著顧岑宴的臉,她分明只是猜測而已,但她的語氣卻十足的篤定。
宋鉞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加快了幾分。
他也扭頭盯著顧岑宴,不肯錯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你放棄狀元身份,是因為你想報仇?”賀境心的手輕輕釦了扣桌面,“你想替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