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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你家?”宋鉞問。
“是的,把門關上。”賀境心吩咐了一句,轉身往裡走。
宋鉞關上了院門,轉身,就被院中豎著的一排排蘆葦杆搭成的菜架嚇了一跳。
“這都是什麼?”宋鉞低聲驚呼,這黑燈瞎火兒的,他湊近了才發現,跟前的竟然是搭的黃瓜架子。
宋鉞:……
宋鉞艱難的在菜地中間空出來的狹小的空隙裡往前走,他的衣袍,這兒被勾一下,那兒被刮一下,等到終於穿過那一小段菜地,原本體面的宋鉞宋大人,稍稍顯得有幾分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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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動靜小一點,我妹妹應該已經睡著了。”賀境心壓低聲音,警告了宋鉞一聲。
宋鉞原本想要抱怨的話,就堵在了嗓子裡。
賀境心躡手躡腳的進了屋,看了一眼已經睡著的賀影心,替她掖了掖被角後,又輕手輕腳地走出去。
宋鉞一直等在外面,沒敢跟進去,畢竟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他這麼跟進去不太好。
賀境心對於宋鉞的識趣很滿意,她從屋裡走出來時,手裡拿了一支燒了一半的蠟燭,“跟我來吧。”
賀境心將宋鉞,帶進了灶房。
燭光將小小的灶房照亮,宋鉞打量了一眼,這灶屋雖然小雖然破,但卻收拾的整整齊齊。宋鉞的目光,又緩緩地落回賀境心的臉上。
也不知是不是燭火的光太溫柔,總是很討厭的賀境心,坐在這滿是人間煙火氣的破舊小灶房裡,竟然也變得柔和了幾分。
“看什麼?”賀境心不悅地看著宋鉞。
宋鉞:變得柔和什麼的,果然是錯覺吧!
“行了,時候也不早了,說說吧,我也不問你是如何知道的,你直接告訴我就行。”宋鉞現在是又累又困,這幾天,他幾乎都沒有閤眼,他看著賀境心眼下的瘀黑,懷疑自己可能很快也會擁有同款眼圈。
不、也不一定,或者還沒等他長出同款黑眼圈,他就要掉腦袋了。
“聽完就走?”賀境心確認。
宋鉞:“是,聽完就走。”
“行。”賀境心點了下頭,她提起水壺倒了杯水喝了下去。
“貴妃娘娘和左相,說起來也挺傳奇,左相本是寒門之子,當時的貴妃娘娘,是沈國公府上的嫡小姐,這樣的身份,就算左相高中狀元,也註定有緣無分,但怎麼說呢,越是壓抑,那感情就越是強烈,他們是如何勾搭上,如何珠胎暗結,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但他們兩個一直在偷情,並且貴妃所出的六皇子趙承溶,也就是現在太子呼聲最高的那位秦王,的確就是左相之子。”
“兄妹怎能相通,這是亂倫。左相和貴妃,不定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所以傅棠必須要死。我本來以為,她至少能活到拜堂之後,找個理由慢慢讓她虛弱,最後不治而亡。”
“眾目睽睽之下,直接讓她暴斃,我也很意外。”
賀境心說到這裡,嘆了口氣,“我知道的就只有這麼多,這些資訊,也是我斷斷續續接收到的一些非常瑣碎的線索,拼湊起來的。你可以不信,但我沒有必要在這種時候騙你。”
宋鉞眉心緊皺,他了解賀境心,這個人雖然有時候坑蒙拐騙,但在這種涉及生死的大事上,絕不可能有膽子胡說八道。
“連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都能知道這些,那你覺得,這長安城裡,有多少人看破不說破?”宋鉞忽然開口問。
賀境心搖了搖頭,“這不是我需要關注的事,你明白嗎?”
她能知道這些,是在她抵達長安城之後,暗中觀察的那大半年裡,那時候她混跡在人群裡,什麼線索都會收集,有用的沒用的,收集了一大堆。
“而且……這其實並不重要。”賀境心道,“你我都知道,眾目睽睽之下,花轎內的新娘被人分屍了,這不是人力所能及的。”
這話,賀境心之前說過一次,但那時候宋鉞以為她是在為自己開脫,但現在,他聽懂了賀境心真正的意思,“不是人力,是權利。”
賀境心聽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如此,你我二人的嫌疑都能洗清,但只有一點,如何證明左相與秦王的關係,又如何讓皇上相信,最重要的——”
賀境心說到這裡,頓了頓,“要如何讓皇上向世人公開。”
宋鉞後背一僵,臉色隱隱發白。
“他們是故意的……”宋鉞低低呢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