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吧,一會收拾一下,帶上兩個兄弟,隨我一起走。”宋鉞道。
“大人是要去哪裡?”陳虎知道自己不該問,但他還是很好奇。
宋鉞倒也沒有瞞著,“我作為咱們永昌縣的父母官,自然要下去走一走。”
他得親自去看一看,永昌縣的秋旱到底嚴重不嚴重,波及到了哪些地方,還有,他還要去下面走一走,把縣衙如今重新組人的事親自去說一說。
如今,他和這永昌縣的地方勢力都各自出了招,擺出了自己的手段,接下來,這些人肯定要做出反擊,這需要一個過程,而這個時間差,就是宋鉞需要的。
宋鉞合上縣誌,將攤開在桌子一角的永昌縣輿圖捲起來,揣進袖子裡帶了出去。
此時,縣衙後院,福伯正在往牛車上堆乾糧,他家少爺可是說了,要去永昌縣下面走一走來著。
宋鉞走過來的時候,正巧看到了這一幕,“福伯,你這是堆了啥?”
福伯擺擺手,“少爺,你放心,沒放什麼。”
宋鉞在院子裡看了一圈,院子裡有兩個僱來的婆子正在清掃院子,除此之外,竟然沒看到其他人,“福伯,人呢?”
“都忙著呢。”福伯道,“張滿小姐去縣學了,影心帶著小石頭還有獨眼兒說是去善堂看看,花大俠和駱少爺,也都忙著呢。”
宋鉞聽福伯說了一圈,卻還是沒說到賀境心,看福伯說著說著,轉身又要走,他忙叫住福伯,“賀境心呢?”
福伯回頭,不贊同地看了宋鉞一眼,“少爺,您怎麼能連名帶姓地喊少夫人呢?”
宋鉞:???
宋鉞:“我為何不能?”
福伯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宋鉞,“少爺,您如今已經是成了親的人了,和少夫人怎能如此生疏。”
宋鉞:“那我要如何稱呼她?”
賀大丫嗎?
福伯:“自然是喊夫人,或者是娘子,再不濟,喊一聲鏡心,心心……”
“行行行行了。”宋鉞感覺自己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他忙叫停了福伯。
福伯:“總之,您應該時刻記得,您是成了親的人,不能同少夫人如此生分。”
“知道了知道了。”求求你別唸了,福伯!
宋鉞:“那我夫人……她人呢?”
福伯滿意地露出了一個迷之微笑,“少夫人吃完早飯,覺得還是太困,去睡回籠覺了。”
宋鉞扭頭就走,這賀大丫,大家都在熱情洋溢地各司其職,她竟然在睡覺,簡直是豈有此理!
宋鉞推開門走進房間,果然看到床上的被子隆起一團,他大步走過去,本來怒氣衝衝就要直接掀開賀境心的被子,然而當他的手就要抓到被子的瞬間,賀境心在被子裡翻了個身,原本面朝裡,變成了面朝外。
宋鉞的手堪堪停在賀境心的臉邊上,他的手若是再往前一點,就會直接碰到賀境心的臉。
賀境心眼下常年因為睡眠不足而積攢下來的瘀黑又深了幾分,這些日子趕路,大家都沒有休息好,腦子比常人都要靈敏的賀境心,自然也不可能休息的有多好。
原本迅速聚攏在心口的那團怒氣,不知道怎麼的,忽然就這麼散了。
算了,他和賀大丫生什麼氣呢?
他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她,早就知道她是什麼樣子的。
他慢慢地曲腿,在床下的地上坐了下來,目光落在賀境心的臉上。
好像從長安城再遇之後,一直到現在,他們都沒有這樣閒下來過,說起來,她本可以不在這裡,是因為他的緣故,連累她要和自己一起趕路,離開繁華的長安城,一路到永昌縣。
宋鉞想到這裡,眉心微微皺了起來,不對,他好像忘記了一件事。
那日,在宮裡等到賀境心姐妹,被皇帝強行賜婚,並且要求三日內完婚後,他們離開皇宮時,賀境心他們是帶著行李的,那個架勢,他們本來是要搬家?
不對。
宋鉞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話說回來,賀境心真的是那種,可以被人左右的人嗎?
正待宋鉞的思緒越飄越遠時,床上睡著的人,終於睜開了眼睛。
賀境心睡得本就不熟,她隱約還做了個夢,夢中有一道目光簡直如影隨形,任由她怎麼跑都躲不開,她這一覺睡得十分疲憊,心裡十分不痛快,睜開眼,就對上了宋鉞那雙發呆的黑眸。
賀境心猛地往後退了退,“大白天的,你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