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我娘……”
賀影心和張滿此時走過來,兩人手裡都捧著一堆佛珠。
張滿道:“都在這裡了,我和影心數了一遍,一共108顆。”
賀影心則舉起另一隻手裡的繩子,“這個應該就是串珠子的繩子。”
賀境心接過繩子,繩子的斷痕明顯是受外力拉扯導致。
賀境心用力扯了扯繩子,卻發現這繩子意外的牢固,那要讓這繩子斷裂,需要的力道也一定很大。
杜引章找了個木盤,讓兩人將珠子放了進去。
宋鉞看著門外不敢出聲的下人們,他道:“含之,衙門的人接到報案,要趕過來怕是需要很久。不若我們先問一問他們,記錄一下口供?”
杜引章點點頭,他覺得這會有點事情忙一下也好。
於是宋鉞和杜引章,便讓人搬了桌子來,擺在了小佛堂的外面,讓這些下人排好隊,他們問話,主要問三點。晚上都做了什麼,聽到尖叫聲的時候正在做什麼,可有發現什麼異常。
賀境心沒有跟過去湊熱鬧,她皺著眉,看著芷蘭,剛剛她斷斷續續,言語也略有點前言不搭後語,但大概的前因後果她還是聽明白了。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鬼殺人這種事,倘若真的有鬼,真的能殺人,那這世上,做了虧心事害了人的那些人,早就死的透透的了。
賀影心扯了扯賀境心的衣襬,賀境心回過神來,“怎麼了?”
賀影心道:“這裡沒有牡丹誒。”
“對,這裡沒有牡丹。”也沒有用血凝固的數字。若非那丫鬟喊有鬼,正常人看到這一幕想到的,應該是杜夫人投繯自盡。
張滿走到賀境心身邊,她問:“你們之前說,謝家家主和杜老爺死的時候,都有很多牡丹花,可是杜夫人這裡卻沒有,是兇手沒有來得及佈置,被去而復返的丫鬟打亂了節奏,倉促逃跑,還是杜夫人的死,和其他兩個人沒關係?”
賀境心走到矮榻邊上蹲下身,她大概檢查了一下杜夫人裸露在外的面板。
她的手背上有幾道指甲印,脖子上的勒痕很深。
賀境心並不懂驗屍,杜夫人到底是怎麼死的,什麼時候死的,還要等仵作來驗屍之後才能確定。
“都有可能。”賀境心道。
她抬起頭,看著張滿,“你不怕嗎?”
張滿笑了一下,但或許是很快反應過來這裡是什麼地方之後,她又很快斂去了笑意,“我孃的屍骨是我去收殮的,以前的我一定想不到,原來我的膽子這麼大。”
賀境心回頭看向賀影心,“你呢?”
賀影心搖了搖頭,她見過父親的死亡,父親去世後,她和姐姐一起替父親換的衣裳,她覺得死人也沒有什麼可怕的,有時候充滿惡意的活人,比死人更可怕。
張滿抬起頭,目光落在杜引章身上,她忽然問出了一個問題,“賀大師,我記得宋大人的這個朋友,名字叫杜引章?”
賀境心愣了一下,“對,是叫這個名字,怎麼了?”
昨天他們被杜引章叫住,宋鉞將杜引章介紹給他們的時候,說過杜引章的名字,那個時候張滿就心生疑慮了,但怎麼說呢,當著主人家的面她不好問,後來到了杜家,大家都很累也就洗洗睡了,沒時間說廢話,今天一早起來,賀境心就開始收拾準備去謝家參加賞花宴,一直到下午他們回來,她暫時也忘記問了,這會兒杜引章就在這兒,張滿的好奇心又上來了。
張滿湊近賀境心,小聲道:“這個名字,我只聽女孩子家起過,反正我以前,從未聽說,誰家男孩兒會用這個名字。”
賀境心眨了眨眼睛,她以前和妹妹生活在小塘村裡,村裡的大家,起的名兒都挺……嗯,接地氣的,引章這樣的名字,聽起來像是挺有文化的樣子。
賀境心雖然認字不少,看的書也挺多,但她看的亂七八糟的雜書比較多。
張滿見她有點不理解,又舉了個通俗易懂的例子,“就是,類似於招娣這樣的吧,不過這也只是其中一種,這個名字還有個出處,‘聊應衣繡過鄉曲,不作引章驚故人’是司馬光的一首七言律詩。只是對於大部分普通人來說,這個名字會給女兒家用,章通璋,弄璋之喜,這麼解釋,明白了嗎?”
賀境心恍然大悟,並且一臉震驚。賀境心的記憶力雖然很好, 但那僅限於她能接觸到的全部資訊。以前田間地頭的,女娃子全叫大丫二丫三丫,稍微風雅一點的叫梅花菊花桃花,反正全部都很接地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