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沒有查出來嗎?”
張書鶴像是一早就知道謝老家主會這麼說,“查當然是查出來一些東西的,二十多年前,你納的那個妾,你還記得嗎?花氏。”
謝老家主沉默半晌,“張大人,那就只是一個妾而已。”
“是嗎?”張書鶴笑了笑,“老家主,事到如今,我們開啟天窗說亮話如何?這個節骨眼上,您應該也不會想要節外生枝,早日抓住兇手,早日結案,否則拖下去,誰知道會查出什麼東西來呢。”
謝老家主臉色一沉:“你威脅我?”
張書鶴略微彎了彎腰,“不敢,您可是貴妃的父親,我不過一個小小的縣令罷了。”
謝老家主冷笑一聲,“張書鶴,當今已經老了。”
張書鶴:“所以呢?我們不是在說案子的事嗎?”
張書鶴壓根不接茬,謝老家主被氣笑了,“有些東西,過去就過去了,何必追根究底呢?別說我謝家沒有殺人,就算殺了,那也只是個妾而已。”
“有時候殺人反而是種仁慈。”張書鶴淡淡道,“活著折磨,和死的痛快,怕是很多人都會選擇第二種吧。”
他去檢查過那個廢棄的院子,點燃的火把,照亮了黑暗的內室,牆壁上和地面上的那些痕跡,就算過了二十多年,看起來仍然觸目驚心。
“況且,你們謝家真的沒有殺人嗎?”張書鶴道,“不是隻有主子的命是命,僕從的命也是命。”
溪草村,被凌虐致死的顧媽媽,絕對是謝家人乾的,“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了,你們不放在眼裡,認為完全沒有必要追根究底的人,從地獄爬回來找你們報仇了,一日不抓住,你們一日不得安穩,我知道,你謝家養了不少暗衛,但是謝家主都能被毒殺,還被明目張膽的放在花廳,用那種姿勢站著死,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但是對方卻做到了。”
張書鶴目光直直地盯著謝老家主,“到現在,你還覺得只要暗衛保護得當,你們就絕對的安全嗎?”
謝老家主可不是蔣氏,被張書鶴幾句話就詐出真話,“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謝老家主始終覺得,長子會出事,是因為對方出其不意的動手,如今他們都有準備,除了外面守著的衙差,謝老家主身邊也有藏在各處的暗衛保護,他不認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有人悄無聲息的把他殺了。
張書鶴也沒指望一次性就把人說服,他把老兩口送到院門口,就轉身往正房走。
回到正房的時候,謝二和謝三都走了,只剩下了崔婉瓊和幾個孩子,杜引章和宋鉞還留著。
崔婉瓊不敢走,因為對方既然找謝家主復仇,誰能保證對方不會牽連他們?如今,待在人多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張書鶴回來之後,繼續在原來的位置上坐下。
不知坐了多久,外面敲更的更夫敲了三下。
張書鶴打了個盹兒,聽到敲更聲猛地驚醒過來,而就在這時,謝老家主所住的院子那邊,忽然傳來了呼救聲。
張書鶴當即帶著人往那邊去。
宋鉞原本也昏昏欲睡,畢竟他昨夜一夜都沒睡,此時聽到呼救聲,整個人都精神了,他一把拉起杜引章就往外衝。
幾人趕到老家主的院子時,就見院子裡已經站了好幾個黑衣暗衛,還有拿著大刀的衙差。
但所有人全部都站著,半點不敢動彈。
此時,臥房的門開著,謝老家主被人抓在手裡,脖子上橫著一把刀。
屋簷下掛著的羊角燈,將挾持謝家主的那個人照的清清楚楚。
那是個瘦削的年輕男人,他穿著一身黑,頭髮整齊的紮在腦後,發上纏著一根紅色的束帶,而他的雙眼,卻被一根窄窄的帶子綁著,這人竟是看不見!
謝老家主此時真的快要嚇死了,他和老妻洗漱之後,才躺下睡著。
他還做了個夢,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天總是想起過去的事,他竟然夢見了那花氏。
花氏跪在他面前,低聲哀求他,卑微又脆弱,彷彿他抬起腳就能踩死的螞蚱一樣。然而下一瞬,花氏卻猛地暴起,要襲擊他。
他在夢中震怒不已,直接導致謝老家主被氣醒了,他氣呼呼地扭過頭,然後——
然後他就看見,在他的床邊上,靜靜地站著一個人。
一開始,謝老家主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但是很快他就意識到沒有,真的有一個人!而那個人手裡那有一把刀,不知道哪裡透進來的一點光,讓那把刀閃著吃人的寒光。
謝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