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之後,賀境心無比失望,因為這位許大人,明面上剛正不阿,光風霽月,實則一團敗絮!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本官不敬!”許大人怒氣上湧,喝道,“給我拖下去,打十大板!”
“是!”丁左領命,上前扯住賀境心的手臂,扯著她就要往外拖。
然而賀境心看著許大人,臉上忽然浮現出一抹惡意滿滿的微笑,“平康坊,如意巷……”
許大人臉色大變,“等一等!”
丁左站住腳,有些驚訝地回頭看許大人。
許大人此時已經恢復了鎮定,他擺擺手,“行了,你先下去吧。”
丁左雖然不明白許大人為何會改變主意,但他只是個小小的差役,自然不能揣度上峰的心思,當即弓身退出去。
許大人擺擺手,讓守在門口的差役都走遠一些。
後堂很快,就只剩下了許大人和賀境心兩個人。
賀境心此時直接坐在地上,一臉嘲諷地看著許大人。
此時沒有外人在,許大人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臉黑的像是要把賀境心千刀萬剮,“你好大的膽子,你敢威脅我,你就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
“你殺啊,只要我今天一死,你藏在如意巷裡的秘密,可就瞞不住了。”賀境心一點都不帶怕的。
人之所以會有敬畏之心,那是因為對敬畏之物一無所知。
賀境心在長安城中,蟄伏了大半年,只要她有心瞭解,就沒有她無法知道的訊息。
許大人死死地盯著賀境心,手背青筋暴起,他感覺到自己被威脅,被冒犯,這種滋味,身為大理寺卿的他已經很多年都不曾有過了!
這個刁民,這個該死的東西,她到底是怎麼敢的!
他自認為自己十分謹慎,這麼多年來,無人知曉他的秘密,這個人是怎麼知道的,會不會只是在詐他?許大人眼神裡,慢慢就帶上了幾分狐疑。
“大人的兒子,生的真可愛啊。”賀境心慢條斯理,狀似談論今天要吃什麼一樣隨意,可是許大人的後背,卻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飛快地走到門口,確認周圍的確沒有人之後,才猛地回頭,盯著賀境心,他的心臟在狂跳,手腳都發麻。
“你……你……”他指著賀境心,想說什麼,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激動和緊張,他竟然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我保證,只要我死了,大人的秘密就會全長安城都知道。”賀境心冷冷道。
許大人額頭上青筋暴起,熱汗順著額角往下落。
許大人之所以這麼害怕,是因為他除了是大理寺卿之外,還有一個尊貴的身份,他是長公主的駙馬。
長公主是當今最疼愛的妹妹,許大人在尚公主之後,可謂是步步高昇,最後坐穩了大理寺一把手的位置。大理寺卿,正三品的官職,或許在官員滿地走的長安城,算不得是非常高的品階,畢竟上面還有二品,一品,更高的品級,但大理寺卿可是掌管全天下刑罰的最高職位,位列九卿之一,沒有點身份背景,根本坐不穩大理寺卿。
許大人在外的官聲經營的很好,不畏強權,剛正不阿,嫉惡如仇,在內,是所有內宅夫人嚮往的那種好丈夫,尚公主後,長公主只生了一個女兒,因為難產傷了身子,之後再無所出,但這位許大人硬是不納二色,一心一意對待公主,十年如一日的噓寒問暖,體貼關照,可謂是情深義重的典範。
賀境心在來長安城之前,就聽過這位許大人的為人,她雖知道傳言不可盡信,卻也還是抱有幾分期待的。
大理寺卿的後臺夠硬,若是這位大理寺卿有傳言的一半,她所求也能有所應。
然而賀境心在長安城裡,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好好的瞭解了一下這位許大人,饒是她有心理準備,傳言不可盡信,也萬萬沒想到,這哪裡是不可盡信,這簡直就是沒有一句是能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