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話只說一半,這誰能睡得著?”宋鉞看著賀境心的眼神裡,怨念幾乎要化作實質。
賀境心有些無語,萬萬沒想到,這人竟然可以因為這種事就失眠,這要是換做他是自己,那豈不是早就因為無法入睡,一命嗚呼了啊。
“現在知道,崇仁坊的某一段路,就是花轎出事地點,你作為查案人,你會怎麼去查這個案子?”賀境心沒有回答宋鉞的問題,而是重新丟擲了另一個問題。
宋鉞愣了一下,“當然要去查,案發之日,有什麼人出現在現場……”
不,不對。
按照之前的推斷,倘若當真是那樣,那麼當日的目擊者,必定全部都是被兇手買通的,這樣的人,就算他找到了,也問不出什麼。
“案發現場的人,其實就和密室案件裡那一扇門一樣,存在的意義就是組成密室而已。”賀境心道,“所以你去找出現在案發現場的人,是沒有用的。”
宋鉞猶如被人當頭一棒,他走入了誤區,昨天,賀境心帶他去破廟,找了那麼多乞丐問話,他以為賀境心是想要找,當日在現場的目擊者。
但賀境心的目的,根本不是這個,賀境心想要找到的,只是案發現場到底在什麼地方!
賀境心看宋鉞這個表情,就知道他已經反應過來了。
“你沒有發現嗎?傅棠出嫁當日的花轎路線很奇怪。”賀境心一開始畫那個路線圖,可是被乞丐錯認為大腸的,就算這其中有賀境心的畫畫水平實在不咋地的緣故,但這也從另一個面證明了一點,那就是花轎行走的路線,實在是曲折。
“左相府位於平康坊,秦王府在十六王宅,從這兩者之間,最簡單的路線,就是從平康坊直接往北,一路抬到大明宮的興安門,再拐個彎,一路到十六王宅。”賀境心攤開昨天回來之後,讓宋鉞畫出來的那個路線圖。
她的手,在上面劃拉了一下,點出了最簡單的路線。
這麼一點,宋鉞就看出問題了,“當天花轎,在繞路。”
“是,當天的花轎行經路線,是從平康坊直接往南,繞過了親仁坊,一路往西,直達了朱雀街,再從朱雀街一路往北,抬到了朱雀門,順著朱雀門又拐了個彎,拐到了崇仁坊。”
賀境心的指尖,點著路線圖,然後就劃拉到了最關鍵的那個位置,也是乞丐盲區。
“這裡這個彎,拐進去之後,一路順著崇仁坊,繼續往北,又在永興坊那裡拐了個彎,如此彎彎繞繞,路線根本就走的亂七八糟。”賀境心道,“但如此,就可以完美的隱藏出事的路段,也可以顯得,崇仁坊那一段路的拐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因為花轎好像一直在拐彎。”
宋鉞眉心緊緊皺了起來,“可是如果是這樣,那在其他的拐彎口,都有可能啊。”
“但是隻有這個路口,所有乞丐都沒能進去啊。”賀境心頗為無語地看著宋鉞,“你昨天也在破廟,你不是聽到他們說的嗎?”
“可是……”宋鉞仍然覺得,這樣有些草率。
“你看著這張圖。”賀境心的手,在路線圖上點了點,“這些路上,乞丐從一個坊追著花轎去另一個坊,都是暢通無阻的,但只有到這個位置的時候,乞丐都沒能擠得進去,而離開了這個路段之後,原本就在那附近的乞丐卻沒有遭到驅逐,這說明什麼?”
宋鉞皺了皺眉:“說明,兇手只會專注這一段路不出問題,因為這裡是選中的交換花轎的地點,所以必須要保證萬無一失,其他路段無關痛癢,所以可以不用去管。”
“你看你這不是很清楚嗎?”賀境心道,“我知道,你想找確定的證據,但有時候,證據並不是有形的,那些隱形的,在一些不經意間漏出來的,會讓人懷疑是不是隻是巧合的,也是證據。”
宋鉞盯著那路線圖,然後他承認,自己被賀境心這亂七八糟的說辭說服了!
“既如此,我們要回到命案本身。”宋鉞道,“屍體是在花轎裡,那個花轎,被乞丐證實,出嫁時的轎子,和落地時的轎子,並非同一個,那說不定,花轎就是第一案發點!”
“你這不是很明白嗎?就這你也能失眠一夜。”賀境心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宋鉞,“怪不得你明明三元及第,竟然能混到大理寺去坐冷板凳。”
宋鉞不服氣,但又的確如此,最後只能不甘不願道,“混的如此差還真是抱歉了呢。”
“不要緊,你雖然混的差了點,現在還被當了替罪羊,現在更是直接越獄了……”賀境心說著說著,發現宋鉞出離憤怒,要氣炸了,“但是,這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