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奴給娘子們唱歌曲兒吧。”妙娘很快斂去那一絲惆悵,臉上擺上了燦爛的笑容。
她站起來,坐到了前面,抱起一隻二胡,她拉動二胡,是一個很輕快的曲子,妙娘一直帶著笑,眼波流轉間明媚如照樣。
賀境心看著她,說不上來為什麼,一直以來,對苦難已經習以為常,甚至可以做到面無表情的面對一切悲劇的她,此時心裡竟莫名有些發堵。
或許是因為她能察覺到,妙娘明明在笑,但她的心其實是在哭。
*
張滿和賀境心走出雅韻樓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
這條街上的熱鬧,才剛剛開始。
花姐們站在門口,臉上掛著笑攬客,成群結隊的男人走進這些地方。
“賀大師,你到雅韻樓,是為了鳶孃的事情吧?”張滿偏頭看向賀境心。
賀境心沒有否認,“我有點好奇,一個花魁到底是怎麼落到那個地步的。”
張滿嘆了口氣,“她好可憐。”
賀境心未置可否,鳶娘很可憐,這條街上的花娘們,哪個不可憐呢?只是因為鳶娘曾經風光過,所以總有很多眼睛注視著她,曾經風光時嫉妒過她的,如今關注她,看著曾經風光的人一朝墜入爛泥裡卑微掙扎,會有一種不能宣之於口的,隱秘的快感而已。
那些沒有被看到的花娘,能善終的能有幾個?
沒有被看到的大多數,和鳶娘一樣可憐。
“對了,今天在典當行的時候,你怎麼不直接帶他們去縣衙啊?”路過典當行的時候,張滿想起這一茬,“我們就這麼走了,他們會不會不認賬啊?”
“不會,他們不敢的。”賀境心道。
張滿此時還有點後怕,“現在想想,當時其實挺危險的,要是那東家和掌櫃的扣著我們不放人怎麼辦。我們應該把花叔帶上的!”
張滿很懊悔,花叔是逛街必備啊!
“嗯,下次帶。”賀境心道。
兩人一路溜達回了縣衙, 廚娘早就做好了晚飯,宋鉞這會兒也才忙完。
餐桌邊上,一共就坐了賀境心,張滿還有宋鉞三個人。
“福伯,影心和花叔呢?”賀境心問端菜過來的福伯。
福伯一拍腦門,“唉喲,忘記和你們說了,今天下午的時候,花少俠的師兄來找他,說是幾個師兄弟們來陽直縣辦事,喊花少俠去聚一聚,影心小姐當時就十分激動,想要一起去見見花少俠的師兄弟們。”
賀境心聞言點了點頭,倒也放了心,畢竟他們所有人裡,花明庭最厲害,影心跟著他不會有什麼危險。
吃完了晚飯,賀境心和宋鉞往住的院子走,宋鉞湊近賀境心問了問,“賀大丫,你身上什麼味兒?”
“什麼味兒你不是聞了嗎?”賀境心瞥了他一眼。
宋鉞:……好氣!
“你今天是不是去逛花樓了!”宋鉞問。
賀境心:“我那是為了查案子,我告訴你宋二,我犧牲可大了,你想想我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了你?”
宋鉞聞言,原本一肚子的氣,頓時就洩沒了,他暗搓搓地去拉賀境心的手,“我知道,我這不是聞到你身上有那麼重的脂粉味兒……”
賀境心冷呵一聲,就要把手抽回來,結果宋鉞像是有所察覺,硬是用力抓著不撒手。
宋鉞把賀境心按在椅子上,他繞到賀境心的身後,替她按按脖子按按肩膀,“媳婦兒今天辛苦了,那你今天犧牲這麼大,是不是查到了什麼?”
賀境心道:“那是自然。”
宋鉞繞到了賀境心邊上坐下,一臉期待地看著賀境心,“你是不是已經知道,那田成是誰害死的了?”
賀境心卻搖了搖頭。
宋鉞:“沒查到?”
“不是。”賀境心道,“我懷疑,田成不是被人害死的,他或許是自殺的。”
宋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