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來,蘇芷是一個非常聰慧的姑娘。
“之後隔了十年時間,這枚骰子由我送到顧岑宴的手裡,其實是一種回應。”
一種隔了十年之後的回應。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君知曉。”
一顆骰子,串聯起這一段跨越十年的少年戀慕之心。
“我不知道那骰子裡是不是還藏著別的什麼名堂。”
“但那骰子本身,就藏著這樣的答案。”
賀境心道:“當年,送出骰子的地方,是在老家的山洞,如今給出了回應,有很大的可能性,也還是會在那個地方。”
宋鉞聞言,有一瞬間的恍然,只是一顆骰子而已,本身竟然藏著這麼多的東西啊。
“你知道顧岑宴是哪兒人嗎?”宋鉞問。
賀境心道:“江州,茂縣,上劉村。”
賀境心會知道的這麼詳細,還是得多虧她驚人的記憶力。
當時顧岑宴和她說起自己與蘇芷的過去時,提起過一嘴,真的只是一言帶過,換做普通人根本不會記得住,
“那你……要去嗎?”宋鉞語氣帶了點不捨和遲疑。
賀境心點了點頭,“要去的,趙長生出事之前,有將近兩年的時間,目前不可考,唯一的知情人,可能就是當初被我爹和他一起救了的蘇芷,後來我爹回家,趙長生並沒有回溫家族地。”
趙長生在知道溫沅遭人毒殺後,就離開了溫家族地,之後的行蹤成謎。
“世間事,當真奇妙。”宋鉞嘆了一句,“誰能料到,十一年前發生的事情,竟然牽連到如今的關鍵線索。”
賀境心卻並不覺得奇怪,“這世上,大多數的事情都不是突發的,而是在很多年前就埋下了因,只等時間慢慢醞釀,在多年之後釀成果。”
十一年前,蘇芷去了長安城,為自己討回了公道,把那對黑心肝的養父母送進了大牢,只是人心不可測,駱家還是辜負了她,也因為駱家一時行差踏錯,釀成了之後被顧岑宴報復的惡果。
顧岑宴因為蘇芷成了黃雀,替皇帝做完事後,被打發到青州,此時皇帝也沒有想到,他一時的憐憫之心,會給十一年後的現在,留下一條退路。
當初皇帝之所以會答應顧岑宴,讓他成為黃雀,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顧岑宴與蘇芷之間,青梅竹馬的情誼,還有他不顧一切也不肯撒手的執念,讓皇帝產生了微妙的功名。
賀境心敢肯定,當時的皇帝,絕對想到了自己和溫沅之間的過去。
所以世間之事,其實都有脈絡可循,任何事都能找到最初的引線。
“打算什麼時候去?”宋鉞問。他其實捨不得讓賀境心離開,但他很清楚的知道,賀境心有她自己的路要走,他是端州縣令,賀境心是監察使,皇帝給她的第一件差事至關重要。
賀境心打了個哈欠,“儘快吧,睡覺,很困了。”
宋鉞低低“嗯”了一聲,沒有再出聲吵她,黑暗之中,他聽到了賀境心的呼吸聲慢慢變得綿長。
宋鉞睡不著覺,他睜開眼睛,就著朦朧的天光,隱約能看到枕邊人近在咫尺的輪廓。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說到了因果,他忽然想起初到小塘村的那一日。
那個時候的宋鉞也才三歲大,坐在馬車裡,外面還下著雨,他從馬車側面的窗戶看出去,就看到了頂著碧綠荷葉的賀境心。
一晃眼,竟是快要有二十年了。
三年前,他得知賀境心帶著妹妹離開小塘村的時候,其實私下裡找了他們一陣的,也擔心她們在外面會不會遇到危險,但是想到賀境心坑人不償命的手段,又覺得那兩個人走出去,要擔心的不是她們的安危,而是別人會不會安全。
他沒有想過自己會娶賀境心為妻,或者應該說,是沒有敢這麼想。
當日在皇帝跟前,他心臟響如擂鼓,鬼使神差地就說出了他和賀境心之間有婚約,當時真的沒有其他辦法脫身嗎?也未必。
他只是順勢而為。
當初能氣的他跳腳的心上人,如今是枕邊人,他唇角微微勾了勾,心上有種說不出的酸脹感。
賀境心睡著睡著,腦袋往前拱了拱,最後拱進了宋鉞的懷裡,宋鉞笑著攬住她的腰,在賀境心又嫌棄熱的慌想要翻身的時候,稍稍用力將人按住,懷裡的人扭了扭,最後還是妥協地不動了。
宋鉞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不多時也陷入了黑甜夢鄉。
第二天,天才矇矇亮,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