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鵲來了,感覺要有貴客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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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那顧岑宴還挺有名。”張滿打聽了訊息回了牛車上,“他如今開了一傢俬塾,就在上劉村,聽說教的挺不錯的,不少鄉紳富戶都把孩子送他那邊呢。”
“其實挺可惜。”賀影心道,“十數年寒窗苦讀,考取功名入了翰林,結果最後只能偏安一隅,怎麼看都很浪費。”
張滿也覺得很可惜,但怎麼說呢,“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或許顧先生自己不覺得可惜。”
趕牛車的是方瑞,他休息了一夜,暈船的症狀總算是消失了。
賀境心此時翻看著一疊信,這些信是當年賀從淵死後賀境心從箱子裡找出來的,她早就看過,也早就印刻在腦海之中,如今再看一遍,好些她以為解開的謎團,如今再看,卻又有另一番解釋。
“前面就是上劉村了。”方瑞目光掃到立在路邊的一塊碑石,上面刻著上劉村三個字,出聲提醒了一聲。
幾人下意識地坐直了腰,賀影心都緊張了起來,有關於趙長生無人知曉的兩年,可能馬上就要揭開那層面紗了,其中就有賀影心到底是怎麼來的,雖然在他眼中,賀從淵和溫覓就是他的爹孃,但知道自己並不是爹孃親生的之後,都會好奇自己的親生爹孃到底是什麼人,又是在什麼情況下有的自己。
賀境心抬起手拍了拍賀影心的肩膀,賀影心抬起頭看了姐姐一眼,對姐姐笑了一下,原本挺直的腰背又放鬆了下來。
“大爺,您可知道,顧夫子家怎麼走?”方瑞下了牛車,牽著牛,向地裡除草的一個老大爺問路。
那大爺聞言,目光落在了牛車上,最後停在賀影心的身上,“你們是來送孩子讀書的嗎?”
“是,我們來問問。”方瑞笑著應。
大爺頓時挺直了胸膛,一臉驕傲,“那你們來對了,我們夫子可是進士及第咧,當初可是狀元郎,全縣就這一個。”
“是啊,我們就是慕名而來的。”方瑞道。
大爺頓時笑的滿臉都是褶子,他轉身朝著村子裡指了一個方向,“你們從這路一直往前走,然後往東拐就是了,這個時辰,夫子應當是在家中陪他媳婦兒吃飯呢。”
“多謝大爺了。”方瑞說著,拉著大牛往前走去。
“看樣子,蘇芷真的沒有死,還活著。”張滿臉上已經掛上了笑意,“還活著就好啊。”
在聽到那大爺說夫子在陪他媳婦兒吃飯,張滿就覺得挺開心。
賀境心挑了挑眉,“就這麼篤定蘇芷還活著啊。”
張滿一臉堅定:“絕對是蘇芷還活著!”
儘管看過那麼多的不圓滿和遺憾,知道這些才是常態,但張滿仍然願意相信這世上有老天爺都不忍心拆散的人。
牛車晃晃悠悠地,停在了院子前。
賀影心率先跳下牛車,賀境心和張滿緊隨其後,方瑞此時已經上前,抬起手正要敲門,然而院門卻在此刻從內開啟了。
一身細布長衫的男子,猶如一杆青竹一般立在那裡,面上掛著淺淡的笑意,他的目光落在了賀境心的臉上,“賀大師,好久不見。”
“賀大人。”賀影心開口糾正。
顧岑宴愣了一下,目光挪到了賀影心的身上,這孩子他之前不曾見過,“什麼?”
賀影心表情認真,“我姐姐如今不是賀大師,她是賀大人了。”
顧岑宴恍然,“失禮了,草民見過賀大人。”
賀境心擺了擺手,“顧先生不必客氣,你看起來一點也不意外,是一早就知道我會找來嗎?”
“因為今天喜鵲叫了。”一道女聲響起,院子裡的另一個人開口道,“喜鵲叫了,會有貴客來。”
賀境心的目光,落在了站在一邊手裡拿著斧頭,顯然正在劈柴的婦人身上。
蘇芷放下手裡的斧頭,目光坦然,她走過來,“都進來吧,阿宴你去泡茶,讓貴客站在外面,不是待客之道。”
顧岑宴聽話地轉身往裡走,“各位進來吧,家中粗陋,還請多擔待。”
賀境心的目光已經大致把小院看了一遍,院子不大,但是打理的井井有條,院牆邊上還種了一圈花草,此時都開了,看起來很是雅緻,她的目光重新落回蘇芷的身上。
四目相對,蘇芷對賀境心笑了一下,“你長得和你爹有點像。”
“那自然,我是我爹生的。”賀境心道,“你如今是叫蘇芷,還是駱芷?”
“蘇芷。”蘇芷道,“你見到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