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得虧南星給你施針暫時把毒逼了回去。”
古大夫倒出一碗熬好的藥,走到花明庭邊上,他將藥碗放在一邊讓藥冷一冷,他熟練的將花明庭身上的銀針取下,一根一根放好,“也多虧我來這一趟,這嶺南的巫醫很有意思,原本能讓你再活個三五年,但現在用新的方法,說不定能讓你再多活幾年。”
花明庭聞言,抿了抿唇,不超過十年可活啊。
“不過只要活著,就一定還有新的可能。”古大夫道,“說不定我什麼時候能遇見更厲害的大夫,你現在總算有幾分生氣兒了,想活下去是一件好事,小花,活著才能遇見開心的事,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
“您放心吧,我現在並不想死。”花明庭接過古大夫遞過來的藥碗,他也不問藥裡面加了什麼,端起來湊近嘴邊,試了試溫度,略微有點燙,但能入口,他仰起脖子咕咚幾口全喝完了。
古大夫看他喝藥喝的利落,臉上笑意更深了幾分,“這才對嘛,我如今七十有八,我還打算活到一百歲呢,我不死,我就會想辦法讓你活。”
“嗯,那您可千萬要長命百歲。”花明庭臉上也露出了一點笑意。
後院,福伯手裡提著一堆東西進來了,一直坐在院子裡背書的賀影心見狀,忙丟下書跑上前去,幫福伯接過揹簍,她看到揹簍裡放了不少東西,雞鴨魚肉竟然都買全了。
“福伯,今天吃這麼好啊?”賀影心忽然想起來,她之前還想養大鵝來著,到今天都沒吃上鐵鍋燉大鵝。
“影心是不是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啦?”福伯笑著問。
賀影心愣了一下,“莫不是我姐今天要回來了?”
福伯笑著搖了搖頭,“算算時間,夫人應該也要回來了,不過今天還是一個特別的日子。”
賀影心先是有一瞬的茫然,但她很快就瞪大了眼睛,“啊,八月十五,今天是中秋。”
“對,今天是中秋,咱們要吃頓好的。”福伯和賀影心說話間,已經走到了廚房門口,一直在裡面忙碌的廚娘見狀,看了看手裡正在捏的麵皮,有些猶豫要不要來幫忙。
“你忙你的。”福伯道。
廚娘正在做月餅,其實應該前兩天就做的,但縣衙裡大家都在忙,福伯要操心裡裡外外,一時間竟然也沒想到這一茬,還是今天一大早廚娘問今天可要多買些菜,福伯才恍然,今日已經是中秋。
中秋節,共賞月,外出的遊子儘量歸家,就算在千里之外不能成行,也會對月共舉杯,賞了同一個月亮,也算是團圓。
賀影心幫著福伯將簍子裡的東西拿出來,他手裡抓著一段蓮藕,“要炸藕餅嗎?”
“中秋不炸藕餅,總覺得少了點什麼。”福伯笑呵呵道,“行了,這兒用不著你了,你去看書吧,夫人走之前,不是讓你背書的。”
“我都背完了。”賀影心卻並沒有走,“一直看書也不行的,要歇歇眼睛。”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如今這縣衙裡大家都在忙,宋鉞這些天一直窩在前衙,端州這裡的情況比較特殊,從前朝開始,皇帝就喜歡把犯人流放嶺南,這麼多年下來,流放過來的犯人,還有跟隨犯人而來的家眷們,已經累積到了一個讓人不敢置信的數字,可以說端州這裡,本土老百姓只佔一半,剩下一半都是流放而來的。
這就導致了這裡宗族勢力很強勢,大大小小的家族各自抱團,各家只管各家的事。宋鉞這些天除了在查本朝流放而來的犯人都分佈在哪些村子,就是在梳理端州村鎮的情況,他不管皇帝把他弄到嶺南來的真正意圖,他只知道他是一縣縣令,就要肩負將這一縣治理好的責任。
駱修遠和張滿去找那些流放的犯人問話去了,前兩天,宋鉞那邊還整理了一份名單,託人給張滿他們送過去了,於是原本打算回來的兩個人,又馬不停蹄地去找人問話去了。
如此,這縣衙裡,除了幾頭牛一匹馬,就數賀影心最清閒,他只需要背完姐姐留下的幾本書就行。賀影心的記憶力雖然比不上賀境心,只需要一眼就能銘記一生,但多讀個幾遍也就能記得了。
賀影心在廚房裡幫忙,時不時地往外看,今天是中秋節,他還是很希望姐姐今天能夠回來,說起來,自他有記憶開始,他從未和姐姐分開過這麼多天。
灶房裡熱火朝天,福伯買回來的食材慢慢被料理成美味的菜餚,藕餅炸好了,月餅也出爐了,日頭漸漸偏西,等不及的月亮已經爬上來了。
花明庭和古大夫出來的時候,福伯已經在院子裡支起了一張圓桌,桌子上擺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