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字,咬得重重的。
“行了。”奕景宸眉角輕抽一下,慢吞吞地把季沫往懷裡攬讎。
季沫擔憂地抬眸看他,突然間感覺他手臂有力,雙目黑亮有神,若不是他連續幾次頭疼發作,她真會以為他裝的。但這男人實在要強,和老爺子一個德行,就算快趴下了,還是要挺直腰坐著,不肯在外人面前露出半點弱勢。
多累啊!疼痛的時候就躺下休息,傷心的時候就喝點酒和人傾訴傾訴,想念親人的時候就去看望親人……但奕景宸簡直就把自己當成了鋼鐵俠,喜怒哀樂全在心裡憋著,外人看不清一星半點!
他是習慣了吧,反正從小到大,老爺子都讓他當個硬漢子,不要哭,不要害怕,
季沫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道:“不疼了?”
“暫時不疼。”他搖搖頭,長指往電梯鍵上輕輕一摁。
電梯門緩緩合上,季沫迅速又按了一個數字,小聲說:“我們去和爸爸聊會兒天吧。”
奕景宸又要見岳父大人去了!
這些人際關係對他來說,實在複雜,你得叫另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爸爸”。
季長海正在床上做復健,他的腰部以下完全沒有知覺,他在努力鍛鍊雙臂,以讓雙臂儘早靈活起來。
他一手抓著一隻礦泉水瓶,慢慢地往身側舉平。別說這樣簡單的動作了,以前他能一手掛起一個季沫。
“沫沫來了。”一轉頭看到了季沫,他頓時眉開眼笑,但一眨眼看到了她身後的奕景宸,臉色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做父親的沒能給女兒一個穩定的家,還讓她在婆家那裡丟臉,這讓他很難受,很自責。就連想叮囑奕景宸幾句“不要欺負沫沫”都感覺說不出口,畢竟他還坐在這裡,都是奕景宸的功勞。
“奕先生。”他尷尬地打了聲招呼,放下了礦泉水瓶。
“爸你感覺好些了嗎?”季沫順手拿了掛在一邊的毛巾給他擦汗,把床頭放低了一點。
“好多了,對了,我給你這個。”季長海看著她,又笑容滿面了。神秘兮兮地從枕頭底下摸出了一隻小盒子。
“什麼東西?”季沫好奇地開啟,立刻楞住了。
盒子裡放著一隻小巧的金佛,用紅繩子拴著的。
“你哪裡來的錢啊?”她看了看價格,還是個有名的金店裡買的,要兩千多塊。
“我教那些小醫生炒股,給我的答謝。”他樂呵呵地摸了摸額頭,溫和地看著她,“這是給外孫孫的禮物,一生下來就給他戴上。”
這是老家的習俗,戴在腳踝上,好養活。
“您也不怕把人教虧了,他們把你從病床上掀下來。”季沫把小金佛收好,小聲調侃他。
“贏虧自負嘛,再說我教他們的這個星期,他們都賺了,說一人買條煙給我,我說那就給我買個小金佛,我要給小孫孫。”季長海笑呵呵地說道。
季沫咧咧嘴,抱住他的肩膀搖了搖,“爸爸快點好起來,以後給我也買個大金佛。”
“這不是正在鍛鍊嗎,你看我的胳膊。”季長海做了個舉重的動作,讓她看自己瘦瘦的手臂,偏偏還吹噓,“你看到了嗎,我的肌肉都要練出來了。”
“我還看到紅燒肉了呢。”季沫揉了揉他的胳膊,笑著說道。
季長海笑得更溫和了,悄悄瞟了一眼奕景宸,壓低了聲音說:“我想出院。”
“能出院嗎,醫生怎麼說……”季沫擰了擰眉,那個敲詐她的人一直沒再發訊息給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在伺機行動。
“那件事……我考慮了很久,想去自首。”季長海猶豫了一會兒,低低地說:“也免得像個定時炸
彈一樣,心裡總壓著一樁罪。這樣,別人也就不能拿這件事去威脅你。就是委屈你,若你婆家以後拿這件事看不起你,你得自己堅強點兒。”
“不行,我不能讓你進去受罪!那個人就是該死,憑什麼這樣坑你!若是我,我也把他撞到太平洋去。你就在這裡躺著吧,我又不是供不起你。”季沫頓時激動起來,蹭地一下站起來,斷然拒絕。
“奕先生,你說說?”季長海轉頭看奕景宸,他一直坐在沙發上,薄唇裡一個音節也沒吐出來。
“我同意。”奕景宸很鎮定地說道。
“奕景宸!”季沫懵了!自首了那會被關進去的,萬一案子真的扯不清,在牢裡關上七八年,為了一個人渣付出這樣的代價,那怎麼辦?
“伯父畢竟做錯了事,有擔當是好事。而且無論照片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