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胡鬧?”容越眉毛一挑將嘴巴湊到她的耳邊極小聲地說:“蘭姐姐就是這麼做的!一紙休書把她那小丈夫休了!”
這番話怎能瞞過方拓的耳朵?她險些栽到湖裡去身子晃了晃才穩住手指著罪魁禍她失聲道:“你怎麼知道的?”
“自然是表嫂告訴我的!”容越掩嘴而笑得意道:“她最疼我了!”
“哎!”臉上僵住了表情方拓低下頭幽幽嘆了聲卻是不再說什麼了!她沒想到容越竟然連這件事情都知道。
“你?”盧喜妍震驚地睜大了眼睛。單看方拓的反應她便對這件事情的真實性再無一絲懷疑了。
“這還不算什麼!”容越觀察著兩人的臉色越想越覺快意想了想又對盧喜妍道:“他那個小丈夫收了休書竟然不敢吭出聲來。”說到這裡她眼裡帶上了極度崇拜的神采看向方拓口中還感嘆:“真是太厲害了!”
方拓此時似乎恢復了平靜聽到她這麼說臉上重新掠過陰雲目光黯淡了一下露出一抹痛苦卻又立刻藏了起來。
與容越不同盧喜妍知道這並不是值得羨慕的事情她湊到方拓身前好像不認識她似的上下打量半晌才意味深長地說道:“蘭姑娘能詩會畫武功高強確實不同於一般女子!”她將音量控制在只有他們三個人才能聽到的範圍。
“盧姑娘過將了!”方拓不自在的別過頭口中淡淡的回答:“不管我過去是什麼人……”話到這裡停頓了好長時間才繼續道:“現在我也只是一個女人而已!”這語氣輕飄顯得很是古怪倒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這世間確實無人能配得上你!但是……”盧喜妍嘆息一聲用勸解的口吻道:“剛極易折啊你的個性如此好強還是改一改吧!難道過去生的事情還說明不了問題麼?你太苦了!”她知道有些事情旁人說了根本沒用但站在朋友的立場上她卻不得不說這些話
“改?”方拓冷冷地撇嘴:“恐怕改不了了!”眉頭一展長長吁了一口氣似乎要吐盡胸中的積鬱:“若說辛苦這世上的人哪個不辛苦?我寧願一生忙碌也不想臨死後悔。”
盧喜妍看得見她蒼白的手指緊緊地攥在了一起無奈地搖了搖頭知道再說無用。
她們在交談那邊容越則是心情惴惴因為她知道自己闖了禍一時多嘴害得方拓不開心現在一句話也不敢多說了。
可能是覺得這樣的氣氛確實不好方拓笑了一下;滿面的陰霾完全不見了蹤影:“今天不是遊湖的麼?就不要說這些喪氣的話了!”樣頭正見前方水平線上有一座鬱鬱蔥蔥的島嶼現了出來便開口問道:“那就是君山了吧?”
“不錯!”盧喜妍站了起來指著前方道:“這君山本叫‘洞庭山’當年舜帝南巡;他的兩個妃子娥皇、女英追之不及;攀竹痛哭;眼淚滴在竹上;變成斑竹。後來兩妃死於山上;後人建成有二妃墓。二人也叫湘妃、湘君君山之名由此而來!”接著又看了看天邊即將沉下的日頭:“我已經安排好了今晚咱們便住在君山!”
似乎是為了迎合她的解說驀地遠處傳來動聽的歌聲那曲調婉轉優美;聽來別有一番韻味。
“真好!”盧喜妍感嘆一句又看向方拓:“不過還是沒你的歌好啊!”想了想又補充道:“看在小女子即將出嫁的份上踏歌公子能否賞臉高歌一?”說著一隻手放到了後背甩了甩。
正在她身後的容越看到手勢反應了過來連忙彎腰進了船蓬不多時取了一張琴出來遞到了方拓的面前。
“原來你們早就準備好了!”方拓看著那張琴朗朗一笑:“既然你們非要我唱我就只好獻醜了!”說著將那琴放到膝上調好了弦卻一時想不起應該唱什麼了她抬起頭沉吟片刻望向清澈蔚藍的湖面手指微抬挑動起了琴絃……
“……什麼時候天地變成江湖?每一步風起雲湧。什麼時候留淚不如留血?每個人也自稱英雄。什麼是黑白分明?是是非非誰能回頭。啊什麼刀光劍影把風花雪月留在心中。
無怨無悔我走我路!走不盡天涯路!人在江湖卻瀟灑自如因為我不在乎。
無怨無悔我走我路走不盡天涯路!在風雲之中你追我逐恩怨由誰來結束。”
她的歌聲低沉卻又帶上了股一往無前的味道。此時日頭漸漸西沉萬道霞光給天地塗上了一層絢爛的色彩!水天相連茫茫蕩蕩。風平浪靜的洞庭湖在這春日裡寧靜又和諧。
水氣升騰漸漸凝聚在船頭方拓的全身好像籠在一層輕紗裡霞光照耀下可見煙霧繚繞似真似幻。掠過的風把她的頭微微吹散衣訣向後飄揚緊貼著她的身子湖水泛著鱗斑反映在她身上幾如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