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彩綾道:“你以經文封宅,難道現在要我破開不成?”
李延綃搖頭,伸手入懷,取出了一頁書紙來。那紙頁墨色氤氳,與佈滿宅院上空的經文一模一樣,自是《度人經》中的書頁。
李延綃道:“不必破開,我留了後路,藉此便可離開。”
何彩綾笑嘆一聲,不再言語。
這時,姜希卻道:“你們先走,我找回白澤。”
他說罷,轉了身,正要邁步,卻被李延綃拉住。李延綃並無多少力氣,但姜希卻停了下來,轉身皺眉看著他。
“姜兄弟,移魂之術在這院子裡支援不了多久,待咒法一解,白澤即得自由。它神獸之身,自然能突破經文之障,應當無礙。”李延綃道。
姜希望著他,神色凝重,依舊不願放棄。
李延綃自然心中有數,又道:“我今日設下此陣,是要將院中之人一網打盡,待我放上最後一頁經文,這宅院便被封死。我知道你擔心梁宜。可她對你如何,你也該清楚了。你當真要為了她,留在這危險之地?”
姜希眉宇一動,應道:“我不走。你要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必顧忌我。”他說完,化形清風,飄散而去。
李延綃皺眉,隱隱無奈。他轉頭,望向了徐秀白,問道:“徐兄弟,你又如何?”
徐秀白本望著商千華離開的方向出神,聽得李延綃問他,一時答不上來。
李延綃嘆了一聲,道:“徐兄弟……咳咳……你那雷將師傅也說了,這經文之壁雖強,她的雷錐也能破開。此地固然兇險,又能奈她何?”
徐秀白聽罷,細細思忖片刻,語氣輕巧,道:“是啊,陣法再強,對她而言又算什麼……”他望向了李延綃,道,“走吧,這鬼地方,我不想再留了。”
李延綃笑著點了點頭,將手中紙頁一展。墨色漫出,沒過眾人,只眨眼的功夫,眾人已在宅院之外。
院外,夏日晃晃,熱氣蒸蒸,灼得人背脊發燙。再看那宅院,密佈的經文如同磚牆,早已將宅院砌牢封死。墨色如煙,淡淡升騰,在日光之下若隱若現。
李延綃眯起眼來,稍稍適應了日光,繼而將手中那頁經文拋了出去。那經文飛向宅院,瞬間併入了經牆之中。只見那紙上文字竟如同活物一般動了起來,字自連,詞自組,句如遊蛇,盤旋移動,宅院就像是被文字鎖死了一般。
做完這些,李延綃鬆了口氣,他的笑意剛要展開,卻又咳嗽了起來。這一次,他咳得厲害,幾乎無法呼吸。
何彩綾忙上前去扶著他,心生焦急,暗咒了一聲:“該死……”
李延綃不解,卻咳得問不出話來,只茫然地看著她。
何彩綾皺眉,道:“那小子損了我的卯符,毀了金丹。”
徐秀白聞言,取了隨身藥劑,遞上前去,道:“我這藥只能治凡俗病症,你試試,先壓住咳嗽。”
李延綃服下藥劑,好不容易平復了呼吸,接著何彩綾的話問道:“‘那小子’是誰?”
何彩綾的神情生了惆悵,她略微猶豫,還是將褚閏生打傷凌霄,藉機入宅,損毀卯符之事去繁就簡地告訴了李延綃。
李延綃聽罷,卻露了笑意。他握緊她的手,道:“原來如此……不要緊……”他抬眸,看著宅院的神色有一絲快意,“他既來複仇,我自然好好招呼……我倒要看看,他今日怎麼脫身……”
“他在宅中?”何彩綾聞言微驚。
李延綃笑著點了點頭,“我本是來找你的,卻見他和兩位上清高功一起,要破你的彌天傘。索性將計就計,引他們入宅,一網打盡。”
何彩綾看了那宅院一眼,心上微怔,一時沉默。
李延綃握起她的手,含笑問道:“你告訴我,你現在是擔心他的安危,還是擔心我難以成事?”
何彩綾回神,掩唇而笑,道:“好沒道理,我本也要殺他,怎會為他擔心。”她的語氣雲淡風輕,如此說完,又道,“倒是你這局,我看懸。不過,即便不能成事,也沒什麼妨礙。還是養病要緊,我們走罷。”
李延綃笑望著她,點了點頭,又吩咐未符留下,待一切結束時收回經文。
何彩綾攙著李延綃,臨走之時,回頭問徐秀白道:“你還不走?”
徐秀白皺著眉頭,帶著微微不滿,道:“我過會再走。”
得了這句回答,何彩綾和李延綃皆是無奈含笑。李延綃囑了句“小心”,也不再多言。兩人離開,不在話下。
徐秀白站在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