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辦法,呵呵”
我只有苦笑。
後來在光華對面的中糧廣場,Ann請我吃了午飯。她沒有再明確提讓我去跟他的事,只是比較隱晦的告訴我,她在普華將近三年,幾乎就只有我這一個真正的朋友,如果以後我在PwCC混不下去了,可以直接去找她。還給我說了很多普華內部的比較XX的事情,當時老子可以說是極度驚訝。基本上可以這樣說,在國營企業的任何比較XX的事情,在普華都有可能發生,甚至還可能變本加厲。說到後來,老子基本上都麻木了。
和Ann告別後,我坐地鐵回了國貿,腦袋一直空空的。下午我在辦公位上也是幾乎發了一下午的瓜。最後的一個朋友Ann也離開了,現在在公司裡,我幾乎已經沒有一個信得過的朋友了。只剩下一個老馮,但是他是SAP的人,隨時可能會不來PwCC,也隨時都可能回德國去。我深深嘆口氣,想起一年半以前,意氣風發的Ricky請我在當代樓下的艾德熊吃飯,兩個人聊到深夜才回家,Ricky大聲說“五大諮詢的壟斷行業單子,以後一半都是我們的了……” 時過境遷,“Ricky Team”早已經不存在,反反覆覆的幾次折騰後,最早的老果果也只剩下我一個了。不知不覺,一種從來沒有感覺過的淒涼慢慢地浮上心頭……
那時候安然出事已經好幾個月了,各種各種的傳聞在五大內部流傳。雖然安然事件中出事的是安達信,但是在五大這種行業,出了這種醜聞是整個五大都要受牽連的。安然事件中安達信受到最大的指責就是管理諮詢公司沒有分家,給同一個客戶又做審計又作諮詢,很難保證公正性。所以當時在美國,呼籲五大剝離各自的管理諮詢公司的呼聲此起彼伏。在PwCC內部,雖然大家都沒有明確說出來,但是實際上心裡面也知道分家可能是遲早的事(在頭一年HP就曾經想買PwCC,但是可能價錢沒有談隴,PwC就熬起沒幹)
下班後,我和阿芸到京城大廈附近吃了飯,出來後已經開始下雨,兩個人買了把傘,抱在一起順著新源路慢慢往三環散步走著。我給她說了Ann已經離職,並且曾經希望我能夠去幫她。
阿芸問“你為什麼沒有答應啊?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哦……”
“為什麼你也這樣說啊?”
“這樣不好嗎?”
我有點奇怪“哪裡好了?”
她有點嚴肅地說“PwC這種大公司,很多時候要想上位的話,是很難的……我是女孩子,我可以在這種大公司做HR混一輩子……但是你是男孩子,你難道也打算在PwC混一輩子嗎?”
我有點吃驚,阿芸從來沒有用這種嚴肅的口氣和我說過話。
我想了想說“誰說我想‘混’一輩子了?我只是喜歡搞技術而已”
“能夠做自己的一份事情難道不好嗎?”
“Ann的那些東西,我並不是很適合去做……”
阿芸突然有點大聲地說“沒有誰天生就會做啊……你難道不會學嗎?做技術難道能做一輩子嗎?在香港,電腦工程師根本就沒有什麼太大的發展前景。要想發展的好,還是要做金融做貿易,而且還要儘量找機會做自己的一份事情。你看中環的寫字樓裡面,哪有什麼太多的電腦公司?”
我有點生氣“香港本來IT業就不行,當然沒有太多電腦公司!”
她直直地看著我“那你怎麼辦?”
我莫名其妙“什麼怎麼辦?”
她突然低下頭,過了很久才抬起頭來,但是眼睛裡面明顯已經有了東西,看著我慢慢地說“你是不是……是不是不打算跟我去香港?”
我一下子呆住了“去……去香港?”
阿芸目光一下子變得很冷“我不可能在內地呆一輩子的,我受不了這邊的環境……你只能跟著我去香港!”
我輕輕埋下頭,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個問題我不是沒有想過,但是現實困難太多。我那時候已經有了快20萬存款,夠在當時的北京按揭一個4環的三室兩廳了。我甚至自己都設想過,要和眼前的這個香港女孩子結婚,然後就在就在北京買房子成家。但是因為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向阿芸說出來過,所以一直就悶在心頭。
阿芸看著我,小聲說“我……我不是在逼你,只是……只是你想想,去了香港發展不是更好嗎?”
這個現實的問題猛然一下橫亙在面前,我有點不知所措,呆呆地看了她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好。阿芸輕輕地嘆了口氣,埋下頭去。我想去吻她,她把臉一偏,避開了,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