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荊簡和眼前人的合作空間,只要她肯去挖掘,大得無邊。 “不難嗎?”秦歲淮問。 “難。” “分歧常有吧?” “當然。”祝卿好說道,“世界上連兩片相同的葉子都找不出來,更何況人。” “有過價值觀搖晃的時候嗎?”到底久經商場,哪怕這只是閒聊時的一個提問,秦歲淮的側重點從不落俗,而是正中眉心。 祝卿好點頭:“嗯。” 秦歲淮:“若祝總監想講,我洗耳恭聽。” “很多年前給一個歐洲品牌做推廣,我覺得自己的方案特別完美,甲方的審美和需求,只一味地迎合市場,落於俗套,凸顯不了品牌調性。” “那時候,我覺得自己的提議才是最酷的,總之就是心高氣傲,甚至看低對方審美。” “不過,我上司直接跟我說了一句話,將我所有的傲氣打回原形。” “說的什麼?”秦歲淮問。 “他說—— “但你沒有完成一個驚豔到讓對方可以不考慮市場回饋的作品。” “所以,那個時候,我就決定我要做好乙方這個角色,我不僅要做甲方滿意的乙方,還要做自己滿意的乙方,總之就是最厲害的乙方。” 秦歲淮:“最厲害的評判標準是什麼?” 祝卿好:“讓甲方上趕著過來找我。” 這一問一答,讓他眼底的笑意,是再也藏不住。 心想:廖清杉的約,沒白赴。 一場對話,無意開啟,卻酣暢淋漓。 直到用餐完畢,兩人離開,去往登機口準備登機,秦歲淮還在回味。 那一句一句,似彈簧撥片,一陣一陣的,蕩起他心坎兒的漣漪。 - 到達登機口時離登機時間還有一會兒,祝卿好看著窗外那架飛機,把手機遞給秦歲淮,說:“秦總,可以麻煩幫我拍跟這架飛機拍張合影嗎?” 秦歲淮:“當然。” 說完,兩人一前一後,她構圖,他取景。 氣場和動作都莫名契合。 拍完,秦歲淮將手機還給她,問:“每趟航程,都習慣拍照留念?” “不是,”祝卿好說著,驕傲地指了指落地窗外的那架飛機,“這趟航班,是我閨蜜開的。” 只有傅宴書開的航班,她才會跟其合影。 秦歲淮看了眼窗外,言之鑿鑿地評價:“巾幗不讓鬚眉。” 祝卿好聽了,莞爾一笑。 然後,收起手機,準備登機。 兩個人都是頭等艙,因此先行透過商務通道。 祝卿好剛走上廊橋,就聽到手機響,開啟一看,傅宴書的資訊。 傅宴書:【給你拍照那個男人是誰?】 祝卿好:【為什麼我看不見你,你卻能看見我?】 傅宴書:【那你!畢竟飛行員的眼!】 祝卿好:【不是窗戶的原因?】 傅宴書:【你別打岔,那個男人是誰?】 祝卿好:【荊簡潛在的合作伙伴。】 傅宴書:【能拿下嗎?】 祝卿好:【必拿下!】 就這樣,她揣著這句別無二心的信誓旦旦,踏上了飛往香港的航班。 海上黃昏 ◎毛頭小子。◎ 三個多小時後,飛機順利抵達香港城市上空。 此次的降落由傅宴書負責,她技術過關,很多乘客甚至都沒感受到飛機著陸的那一顫。 飛機停穩後,祝卿好和秦歲淮一起,先行下了機。 走到出口,她停住腳步,溫聲細語地和秦歲淮告別:“秦總,很開心這次同行,希望以後有機會合作。” 秦歲淮揚眉笑了笑,問她:“去哪兒?我送你。” 這要是往常,這順風車她蹭就蹭了,但這次,祝卿好不好意思耽誤他寶貴時間:“不用了,我要在這裡等一下我朋友。” 秦歲淮心有失落,卻不再勉強:“那回見。” 祝卿好朝他擺擺手:“回見。” 秦歲淮從出口走出,前來接機的助理早已在此等候。 祝卿好則站在離出口不遠的地方,回了兩封郵件後,終於看到穿著制服走出來的傅宴書。 早上,她手錶忘了拿,所以讓祝卿好捎來給她。 把手錶轉交給她之後,兩個人匆匆說了幾句話,然後就分開了。 南航在珠海有一個訓練基地,等會兒開完工作會,傅宴書便要馬不停蹄地前往珠海訓練。 如果不是想親自送她,她本可以直接執飛前往珠海的航班,免去這頓折騰。 但所謂情誼,就是不能用“成本最小化”來度量最優選擇。 傅宴書走後,祝卿好也拿上行李箱,一個人往外走。 走出機場大廳,她拿出手機,正準備打車,卻見一輛賓利飛馳在她面前停了下來。 粵港澳三地牌,車主實力不言而喻。 這一刻,說不清是熱血難涼,還是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