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抬手的動作,本就堪堪及膝的睡裙順著她的腰線上移,露出她白花花的大腿。 秦歲淮抬手,由下至上輕輕揉捏,偏偏面色像個正人君子般,正經又斯文地問:“我故意什麼?” 祝卿好盯著他看,眼底含著能沁出水的嗔怨:“你故意不好好穿衣服……” 那點釣人的計謀被拆穿,秦歲淮一點都不惱,反倒抑不住寵溺的笑,看著她追問:“那你說說,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她賭氣,不接他的問題:“你自己心裡清楚。” 偏偏這不服氣的模樣,讓他心動得差點喪失理性。 秦歲淮定了定心神,才輕輕抬手,撥開了她落在額前的碎髮,看著她清亮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那你願意成人之美嗎?秦太太。” 說完,不等她回答,他又俯身,在他耳畔,將他剛才的答案,輕輕低語給她聽:“我可捨不得,對你強制愛。” 然後,又抬眸,看著她的眼睛,鄭重其事地等她點頭:“願意嗎?秦太太。” 他這一高一低,讓她的心潮也起伏得不行。 此刻,一直在無聲進行的分子運動也積攢到了一定的程度,室內瀰漫開了酒香。 祝卿好在這陣香氣裡,忽然想起他告白那晚。 那晚夜深,她從家中跑出,然後於一片慌亂中握住他的手:“我們不相親了,你要是真的對我心動,那明早就跟我去領證。” 聽到這個要求的秦歲淮只怔愣了一秒鐘。 但這一秒,他不是用來確認自己的內心,而是用來確認她這句話的真假。 確認不是在做夢後,緊接著,下一秒,她就收到了他的回答:“好。” 擲地有聲的一個字。 如今,雙方身份對調,他等來的,是她擲地有聲的一個:“嗯。” 此答案脫口而出的那一瞬,祝卿好才明白,原來,她對這個男人的依戀程度,早已高過自己預知。 透明的落地窗外,瑩白月光像牛奶般瀉了進來,不遺餘力地向室內播撒旖旎風情。 這風情搖搖晃晃,很快,桌上那杯完好無損的紅酒被打翻,從弧度漸緩的山腳,傾覆而下,緩緩流經兩座高聳雪山,然後,於雪山之中,匯聚成一流誘人的紅色河流。 下一秒,這汨汨留下的河流,就被他的紅菱,一點一滴的採擷。 他既懂追根溯源,勾勒著山腳那一個完整的圈;也懂如何掠過平坦腹地,遊弋著去往下游森林。 很快,雪山正中央的兩珠粉色蓓蕾,也在紅酒的滋養下,慢慢從含苞欲放,開至春風招展。 綴在花苞最凸處的那滴酒,圓潤飽滿,搖搖欲墜。 太早過來,難以看到最風情一面;過晚採擷,酒已墜地,錯失最誘人良機。 因此,這一摘,既看時機,也看技巧。 偏偏,他凝眸至此時,正是花苞最盛日。 他目光深沉得不象樣,將那滴欲說還羞的硃砂輕輕銜入。 之後,又用手掌溫柔摩挲,將雪山上最美的那抹紅,染色於股掌中。 山間霧氣陣陣,周遭的溫度都在攀升,掀起一陣新的潮溼。 這潮溼蒸騰著,升起一種異樣感覺。 ——她不清不楚,他不管不顧。 只知,兩人呼吸皆溫熱粗重,心跳皆清晰怦怦,五臟六腑都像在沸騰。 這快感逐漸蠶食了理智,她摟著將她推入此番境地的“罪魁禍首”,輕聲嚶嚀:“我在這兒……又跑不了……” 本想求饒,卻弄巧成拙。 他潛藏在內心的所有渾濁心思,就是被這句話徹底掀翻。 然後,眼前畫面再次陡轉。 那扇單面可見的落地窗,在今晚,不僅將中央商務區的繁華夜景盡收眼底,也見證他,如何漸入那處無人賞閱的秘境。 今晚,纏綿濃烈的最終闕,是他抱著她舊景重現。 剛降溫的浴室,重新升騰起濃濃霧氣。 濃霧散盡時,不辨真意,亦不記歸期。 也許,這樣的酣暢淋漓,最能治癒她失眠病症。 月光沉眠時,她終於枕著鬆軟的枕頭,在他懷裡沉沉睡去。 入夢前,祝卿好忽然想起今日入他家門前的一番對話。 那時他們剛坐上車,正準備去他家,祝卿好坐在副駕,手掌放在身前不停的摩挲,這一看,就不是放鬆狀態下的動作。 秦歲淮細心地窺見了她心思,伸手握住了她不安的手,看向她的目光,繾綣又溫柔:“緊張?”問完,也不等她回答,便柔聲安撫道:“不是跟你說過了麼,不用緊張,他們一定都很喜歡你。” 祝卿好早已對他下意識依戀,放任自己的手指在他的掌心裡緊了緊,然後,搖搖頭道:“我不是緊張這個。” 秦歲淮目光疑惑地看向她。 “秦歲淮。”她鄭重其事叫他的名。抬眸看他時的目光,果斷又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