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山腳下,店家大哥就住我隔壁草屋。”“山腳?那——”他的眼眯起。“就是孤男寡女了?”
“雖是孤男寡女,但咱們之間是清白的。”雖不明他問話的目的,她仍然老實回答了。
“清白?”無赦嗤道:“誰知道你會不會像孫家三小姐一樣,就近找了個長工。”心口在燒,像遼原般燒得他理智全無。是頭一遭的經驗,只想狠狠的抓住她後,將這店家分屍洩恨!
他的情緒翻攪,對上她清澄如水的眼。就算沒有苟合之事,誰知道這店家是怎生的想法?是不是時時刻刻都有侵犯的慾望?一思及此,他的怒由手散放,欲痛下殺手。
“你可以汙辱我,可是你不能汙辱眾醒!你這個強盜頭子怎能體諒我跟眾醒之問的感情!她是你我一輩子也碰不得的人物!你這個妖孽!我跟你拚了!”店家忽然狠咬上了他的腿。
無赦怒掌擊出,隱約聽見她喊了一聲,蹌跌的撲在店家身上。
他的掌及時收性,停在她的天靈蓋上。
“你起來!”“你……你怎能殺人呢。”她氣喘的連咳了幾聲道。
“我愛殺誰便殺誰,由得你管嗎?”“人非螻蟻,豈容他人作踐?”
無赦瞪著她,滿腔怒火忽然消失於無形中,半晌後,他忽而大笑。
“還真是令人該死的想吐。孫眾醒,你倒是跟十年前一樣,連變都不曾變化過,”啊……“記憶中並沒有這號人物。她只覺方才撲向店家大哥時,頭暈目眩的,疑似病體又起。這些年來,雖然帶病依舊,可是這一陣子身子微微好了些,現在又忍不住咳了好幾聲。
“忘了我嗎?”無赦不悅。“我是來帶你走的。孫眾醒,十年前你欠我一條命,現在該是你償還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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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確實未變。
對她的記憶始終停留在十年前——一個體弱多病的少女,一個滿口慈悲的少女;十年後,她的容貌未變,基至像不留老化過;或者是因為她長年帶病的關係,她的贏弱身子似乎未曾成長,那讓他感到淡淡的驚訝。
她的臉是白的,唇也是白的,一頭黑髮是未嫁女人的打扮,她……應已二十六歲,難道還沒成親?
孫眾醒雖不美,但尚稱清秀之姿,也許是一身的痛骨讓男人為之卻步。
“你……啊,你是那小兄弟?”回憶如潮水湧來。“你還記得我?這讓他稍稍滿意,將掌勢收了回來,順道硬拉她起來。
拉起她的時候,有點心驚,心驚她的柔弱,心驚站在眼前的女人是否真實,她,弱到像一陣煙,隨時可能飄散。他的手抓得更緊,怕她從手裡溜掉。
怕?這十年來,他何時怕過了?不留怕死,不留怕冤魂入要來索命,這世間他還怕什麼?
“是的,你還好嗎?自從白馬寺一別,我不曾再見過你。”
無赦嘲諷的笑。“我好得不能再好了。你想知道我這些年來以何營生嗎?”
“以何營生倒不怎麼重要,能圖三餐溫飽就好。”她將發抖的店家扶起來。
他眯起眼。她的淡然扯動了他的情緒;說不出那是怎番的感覺,只覺心裡十分不舒坦。明知她清心寡慾,但她可以清心寡慾對任何人,就是不該如此對他。
“眾醒,他……他是斷指無赦啊……”店家仍然在發顫。
“斷指無赦……”記憶裡好像曾聽店家大哥提過,曾有個殺人如麻的山寨頭子,官府圍剿多年無功,只得放任而去……“啊,是你!”她吃驚的張圓了眼。
“就是我。”將她的表情盡收精目之中。“你沒有想到吧?當年,孫眾酸的一念之仁,從古井救我出來,讓多少人死於非命。我當賊王了,我這雙手沾的血腥加起來足以淹沒你了。說起來你還算是幫兇呢,孫眾醒。”他的嘴角輕輕扯動,眼光是冷的:全是殘酷的,甚至在目睹她驚惶的神情之後,有抹快感盤據心頭。
在多少次殺人放火的日子裡,他想到了她。想著她在得知她救了他一命後,卻換來無數百姓死亡時的表情會是怎生的模樣。是後悔還是痛不欲生?
而現在,他親眼目睹了。
“你後悔了嗎?孫眾醒。”他邪氣的說道:“你不是菩薩心腸嗎?你自以為是的菩薩心腸害死了多少人?倘若再回百一次,你說,你救下放我呢?”
“啊……十年前,你……你是個好孩子啊,”她的手撫上胸口,胸口有些揪緊,難以分辨是長久以來的病痛抑或是為他而心痛。
“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