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把這個雜碎給弄我這裡來了?”
我尷尬地抱了他一把:“沒辦法,我想化驗化驗他。市場不方便去,只好先借你的地方一用了。”
蒯斌瞟我一眼,說聲“完事兒趕緊走啊”,怏怏地進了他睡覺的那屋。
我走出來,衝金龍淡淡地點了一下頭:“事情你都知道了吧。驢四兒呢?”金龍撲拉兩下被雨水淋溼的頭髮,兩眼放光,似有受寵若驚的感覺:“寬哥,真沒想到你對我這麼信任!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首先找我商量。這就證明我在你的眼裡依舊是好兄弟啊,”見我眯著眼睛朝他笑,金龍大大咧咧地一指門口,“驢四兒是吧?他嚇破尿脬了,在門口撒尿呢。”
驢四兒提著水淋淋的褲子進來了,氣色似乎很好,鼓著腮幫子笑:“寬哥,好了,報完案了。”
我站著沒動,抬手拍了拍金龍的肩膀:“龍哥,關鍵時刻還是老兄弟好啊……你看這都什麼德行?”
驢四兒不解地望著我:“寬哥,你什麼意思?”
我不理他,作深情狀盯著金龍的眼睛:“龍哥,好兄弟……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金龍輕咳一聲,反手拍拍我的胳膊,衝驢四兒一偏頭:“你,跟我來。”
驢四兒不知所措地看了我一眼,摸著脖頸不挪步,他似乎很害怕金龍。
我含混地一笑,探手摟過驢四兒,轉身進了旁邊的單間。
剛進屋坐下,金龍就把嘴巴湊到了我的耳朵邊:“寬哥,看我的。”我讓金龍先別說話,問驢四兒報案的過程。驢四兒更加茫然,不停地用眼角瞟金龍,他似乎搞不明白我為什麼要把這麼機密的事情當著一個討厭鬼說。我面無表情地敲了一下桌子:“說。”驢四兒乾脆一閉眼,講故事似的說了起來:他一進派出所的門說他是剛才被人搶劫的那個人,警察就踹了他一腳,問他剛才跑到什麼地方去了?驢四兒說,當時我嚇傻了,害怕搶劫的那幾個人找到他,殺他滅口,就找個地方藏起來了,後來一想還是得依靠政府,就來報案了。警察問他,看沒看清楚那幾個人的長相?驢四兒回答沒看清楚。警察又問,在你去銀行之前都有誰知道你要去銀行取錢?驢四兒說,當時張寬在場,吩咐完就出差去了,沒有別人。有一個警察就出去了,不大一會兒那個警察回來了,接著問驢四兒,張寬去哪裡出差了?驢四兒說,別瞎琢磨了,張寬會搶自己的錢?警察就笑了,誰懷疑他了?我們問你張寬去了哪裡,這是在替他操心呢,怕他知道自己的錢沒了,亂懷疑人,再鬧出命案來。
我這裡正聽著,金龍捏我一把,驀然色變:“說完了沒有?驢四兒,老老實實回答我,這事兒是不是你乾的?”
驢四兒的臉一下子黃了,猛地轉向我:“寬哥,你聽他說了什麼?!”
我搖搖頭,悶聲道:“在人沒找出來之前誰都是懷疑物件,包括你,包括金龍,甚至包括我。”
一聽這話,驢四兒的脖子陡然脹得通紅:“寬哥,我不是膘子,這話沒有道理!”
“住口!”金龍跨前一步,一把捏住了驢四兒的脖子,“小子,跟你金爺玩‘二把毛’是吧?告訴你,你還嫩了點兒!說,那幾個人是誰?說出來就放了你,如果膽敢糊弄我,你就準備去死吧!”驢四兒想去撥金龍的手,猶豫了一下又沒敢,無助地望著我:“寬哥,這是什麼意思?你怎麼跟金……唉,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啊。”我微笑著點了一根菸給他插在嘴裡,反手一貼他的臉,柔聲說:“四兒,我還是那句話,咱們三個都是懷疑物件,先從你開始。你必須說清楚了,在這個過程中你都跟誰聯絡過,不然你別想走。”驢四兒似乎是豁出去了,大聲嚷嚷:“我從市場走了就直接奔了銀行,跟誰也沒聯絡過!”
我隨手拍了拍驢四兒扭曲不堪的臉,低沉著嗓子說:“我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我不想跟你重複了。你還是說了吧,不說是逃不過去的。我發誓,我張寬不能容忍我的身邊藏著一個家賊。如果你說了實話,我可以放你一馬,你困難我甚至可以把這些錢都給你。如果你幹了醜事兒還不想承認,我就不管了,交給金龍,讓他看著辦。何去何從你自己選擇吧。”
“金龍算個什麼玩意兒!”驢四兒猛地仰起了脖子,“我就是死也不能死在他的手裡!”
“那你就去死吧,”金龍偷眼一看我,見我沒有反應,一拳搗在驢四兒的額頭上,“不知道我跟寬哥的關係?”
“寬哥,他打我!”驢四兒沒有後退,硬著脖子衝我嚷。
“該打!”我在他額頭上又加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