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地紅了,“這個畜生把我姐姐給,給那個了。這事兒也怨我爹,我爹怕他,攔著自己的閨女不讓報案。我姐那個哭啊,就差上吊了……後來這個混蛋就住到了我們家,把我們家當成了他自己的家。我爹就是被這個混蛋活活給氣死的。當初我不知道實情,還高興呢,覺得有這麼個姐夫真不賴。後來他整天打我姐,我姐就把事情告訴我了。我想殺了他,可是我哪有那麼大的膽量?我就離開家了,到處亂晃。我爹死了之後,他把我家的房子給賣了,帶著我姐住到了他家。去年我去找過我姐,你猜碰上了誰?王嬌!洪武跟王嬌結婚了,可是還霸佔著我姐……”
我聽得糊里糊塗,打斷他道:“王嬌不就是那個外號叫‘一笆簍’的破鞋?她不是結婚了嗎?離婚嫁給洪武了?”
金龍給我倒上酒,自己猛幹了一杯,抹著嘴唇道:“離婚了。可她嫁是嫁了,也是個玩具,跟我姐姐一樣。”
我問,這話什麼意思?
金龍說:“王嬌是個破鞋,還帶著一個兒子,你想洪武能對她好了?暫時穿一穿就是了,洪武在外面有的是女人。”
“媽的,全亂套了,”我幹了一杯酒,猛地一墩杯子,“那麼你姐姐還不趕緊走?”金龍低著頭,家裡剛著了火或是死了人似的搖晃著腦袋:“那麼簡單?洪武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會殺了她的。”抬起頭,眼淚汪汪地看著我,“你不知道洪武的心有多麼的狠。去年因為王嬌跟一個夥計在路上說了幾句話,這個畜生先是派人把那個夥計的腿打斷了,接著給王嬌剃了個光頭,讓她光著身子站在他家的樓上,對著大街喊,我是破鞋,我是破鞋……把我姐姐給嚇得尿了褲子,死心塌地的給他當著傭人。後來他把王嬌的脖子上刺了一個‘武’字,打發她回模具廠上班,不讓她回他們家住了。前一陣我聽說,王嬌找了爛木頭,透過爛木頭找了鳳三,鳳三託人給洪武帶了個話,讓他放過王嬌,這才拉了倒。現在王嬌跟爛木頭好上了。”
想起因為我衝王嬌吹口哨,捱了爛木頭的一頓揍,我的心就是一陣不爽。我咬咬牙說:“像王嬌那樣的女人應該折騰折騰她,不過我還真不知道她跟爛木頭好上了呢。爛木頭敢動洪武的女人?”金龍說:“你別小瞧爛木頭,他的能力也不小,起碼有鳳三這麼個大靠山,鳳三又跟大有關係不錯,大有的兄弟裡有金高他們這幫人,洪武不傻,他會輕易去得罪爛木頭?”
“那也不像那麼回事兒呀,”我笑道,“他就不怕別人說他戴著綠帽子?”
“就他?操,”金龍哧了一下鼻子,“那整個是一個雜碎,想得開著呢,只要不是操他娘。”
“是啊,操他娘他得管人家叫爹,他會算這個帳。”
“我為什麼到下街來住?全是被他逼的,”金龍用筷子不停地戳那盤菜,“年初的時候我去找過他,我說,既然你不放我姐走,你就對她好一點兒。起初他還笑著說,小舅子,沒問題啊,我跟你姐姐那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啊。我剛要出門,他就衝坐在他家客廳裡的幾個兄弟喊了一聲,打上門來了,你們還閒著?接著我就被他們給打了……最後他說,金龍,以後別再讓我看到你了,再讓我看到你,我讓你姐姐伺候你一輩子。寬哥,現在我活得都不像人了,真他媽的,尋死的心都有了。”
我不說話,冷冷地看著他,我感覺此刻他不像猩猩了,像一隻在寒風中哆嗦的羔羊。
林寶寶一手端著一盤菜扭了過來:“弟弟你說什麼了,我聽著怎麼比我還慘呢?”
金龍的眼淚流了出來,嘴巴一歪,抱著腦袋放聲大哭:“姐姐,我真的比你還慘啊。”
我哥一挑門簾進來了:“操你媽的,你他媽還是個男人嗎?”
金龍一見我哥進來,哭得更厲害了,像個找不著孃的孩子。我哥悶聲不響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乾了,瞪著血紅的眼睛看金龍:“把頭給我抬起來,哭你媽的什麼哭?”金龍不哭了,抽抽搭搭地說:“一哥你都聽見了?沒什麼,我隨便跟寬哥說話呢……一哥,有個事兒我得告訴你,那什麼,洪武早就說過,他跟你沒完。我聽一個兄弟說,最近他想來下街開飯店,他知道你回來了,想先給你來個下馬威,然後舒舒服服地幹自己的營生。”我哥把牙咬得咯咯響,腮幫子一條稜一條稜的,直直地盯著金龍的眼睛:“這些我都知道。告訴我,你請我弟弟吃飯,就是想告訴他這些?”金龍慌忙搖手:“沒這意思沒這意思,話茬兒趕到這裡了。一哥千萬別誤會,我唐金龍再窩囊也不會連累寬哥的。”我哥哼了一聲:“諒你也不敢。”
金龍尷尬地抓起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