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時舟勾了勾唇角。 既然如此,就也沒有再在這裡多住的必要了。 舒橋走到一旁去拿行李箱,才走了兩步,又突然回頭,伸手。 商時舟沒反應過來:“什麼?” “便籤紙。”舒橋兇巴巴開口:“不是寫給我的嗎?那就應該歸我。” 商時舟:“……” 他明顯不情不願地從口袋裡掏出那張在對摺後已經稍微有些皺巴巴了的便籤紙,放在舒橋手裡。 舒橋點點頭,側身等他出去,然後毫不留情地“啪”一聲關上了門。 商時舟覺得自己再晚走一秒,門就會撞上他腳後跟。 但他看著面前厚重的木門看了會兒,眉眼間卻難掩地帶上了愉悅。 連回隔壁的腳步都變得輕快。 回到房間,關上門後,商時舟抄起手機,飛快地將他和舒橋的聊天記錄截了個屏。 然後得意洋洋地發給了賈斯汀。 賈斯汀回的很快:【?】 【看到了嗎?沒感嘆號了。】 賈斯汀:【……】 賈斯汀:【商,快去洗個澡。】 賈斯汀:【你現在渾身都是酸臭味。還沒戀愛就先酸臭起來了的那種。】 商時舟:“。” 再回到河邊公寓的時候, 舒橋的目光在門牌號上停了一瞬。 這條街有個挺俗的名字。 brueckestrasse。 音譯還能說是布呂克大街,意譯的話就是橋路。 20號。 商時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也注意到了這個名字, 他眼神微頓,晦澀不明地彎了彎唇角。 不然他為什麼放著家裡的莊園不住, 非要買下這裡。 但舒橋明顯沒有想到這一層。 她只是覺得兜兜轉轉, 世事難料, 自己居然又搬回了這裡。 房門開啟, 前日驚鴻一瞥, 今天她才認真打量了一遍這一間被效率極高地重新裝潢了一遍的房間。 是法式風格,整個房間顯得浪漫又通透,優雅又華貴。 舒橋不由得感慨一句:“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商時舟跟在她身後:“怎麼?” 舒橋指指點點:“去掉了浮誇的水晶吊燈, 換成了無主燈設計,全部的牆布都換過,傢俱就擺設就更不用說了。我以前以為這麼大的工程量起碼得要一兩個月, 沒想到一天半竟然就可以完成。” 商時舟疑惑:“……你在說什麼?” 舒橋也愣了愣:“你不知道?這房子在你買下之前, 是我在住。” 又補充:“當然,是租。” 商時舟的手指在鞋櫃上微頓。 回想起來,並非沒有印象。 一應事情是秘書代辦,但字總要他自己來籤。 籤之前確實掃到過一個“shu”, 他的目光也停頓了一瞬。 就只是因為這個發音而已的一瞬。 卻沒想到, 竟然真的是這個他想的舒。 世事實在難料卻有趣。 舒橋只是隨口一說, 這並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她還沒自戀到覺得這是商時舟是故意買下她住的房子, 將她逼到走投無路再投奔與他的狗血八點檔戲碼。 且不論商時舟有沒有這麼無聊, 更何況, 畢竟是舒遠道破產、她向房東提退租在前。 舒橋已經轉去了別的事情,她有些狐疑地湊近傢俱聞了聞:“不過, 確定沒有甲醛嗎?” 商時舟挑了挑眉毛:“你以為我搬進來之前沒有人測過?” 舒橋將信將疑地盯了這可惡的資本家片刻。 萬惡的資本家顯然並不能體會她眼中的情緒,逕直去推開了一扇門:“你住這間吧,我更喜歡客臥的窗外。” 舒橋拒絕的話到嘴邊又咽下。 確實客臥的窗外景緻更美。 好在這房間的主客臥面積相差並不太多,舒橋在短暫的猶豫後,就推著行李跟在商時舟身後進了主臥。 然後停住腳步。 舒橋:“……” 商時舟:“……” 地面還是一片狼藉。 床頭櫃上的東西被打落一半,地毯歪斜,被子散落大片在地上,除了垃圾桶裡已經換了新的垃圾袋,空氣裡已經沒有了那種味道之外,一切都如同那日他們離開時的模樣。 很難不在看到這一切的時候,回想起那時的一些讓人面紅心跳的細節。 舒橋臉上火辣,努力控制住自己轉身就逃的衝動,手指扣緊,面無表情:“沒有請人打掃房間嗎?” 商時舟俯身,撿起滾落地面的那枚漂亮的克什米爾藍寶石,在指尖一滾:“誰敢?” 舒橋:“……” 無法反駁。 垃圾桶的痕跡其實已經足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