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了?晚了。”商時舟慢條斯理:“合同上寫了十倍違約金。” 十倍。 六千歐的十倍,是六萬歐。 殺了她吧。 舒橋所有的良心瞬間消失。 裝傻挺好的,人,就應該難得糊塗。 商時舟慢悠悠繼續道:“如果實在覺得良心不安,那你退回來點兒?” 舒橋:“……” 舒橋拿起包,起身將椅子推回桌前,輕輕俯身向前:“你想得美。” 她微微揚起下巴:“工作時間還沒到,恕不奉陪。我在大廳等你。” 言罷,她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餐廳。 柯易早就沒了蹤影,舒橋也沒有什麼詢問他去哪兒了的想法,說在大廳等商時舟,她就真的坐在了大廳的沙發上。 商時舟來的時候,隨著舒橋一併從大廳沙發上起身的,還有好幾個一身正裝的人,舒橋下意識上前的時候,甚至沒能先一步擠到商時舟身前。 她還在愣神這是什麼情況,一隻手已經將她拉了過來,讓她並立在他身邊。 “這位是我今天的助理兼翻譯。”商時舟唇邊有了一個短暫的笑容,他環顧一圈:“諸位,老規矩,請。” 舒橋:“……???” 老規矩什麼? 什麼老規矩? 舒橋想過很多種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但唯獨沒有想到這一種。 她完全沒想到,商時舟在合同上寫,要她來當翻譯和助理,居然是真的?! 商時舟這個人,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啊! 酒店並不怎麼闊氣的大廳一下子變得熙熙攘攘,度假悠閒的氛圍被打破,變成了彷彿什麼高階商務酒會的現場,舒橋在收大家恭謹遞過來的資料時,甚至產生了一種自己是hr在收簡歷的錯覺。 好似這些人接下來的生殺大權,就握在自己手上。 埋頭整理資料的時候,有那麼一個瞬間,舒橋覺得自己是誤會商時舟了。 說不定他確實就是來這裡洽談商務的呢? 也正好缺一個人手,所以才提前讓柯易聯絡了自己——事出突然,她又專業對口,與其臨時招募,不如直接讓她這個還算是熟悉的人來做這件事。 這麼多的恰好,所以才造成了自己的誤解。 思緒頓挫也只是剎那,舒橋很快就調整好了狀態。 這樣的商務場合對她來說並不算十分陌生。 舒橋很快就進入了狀態。 然後,她就發現,這幾個專案的商貿領域竟然完全符合她的專業。 她本科專業國際關係,碩士又在攻讀商科,對兩國貿易方面的問題本就駕輕就熟,只是一開始突然面對這麼多過分專業的資料,她還有些許生疏。 但將書本上的知識轉換為真正的經驗,其實所需要的,也只是時間、更多的實踐機會和案例。 商時舟將所有這些都給了她。 她也不是喜歡自作多情的人,但在翻閱完所有資料後,她還是稍顯疑惑地看了商時舟一眼。 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這麼巧的事情。 商氏集團涉獵的行業實在太多,而此刻匯聚在她手裡的資料領域又太集中,如果她連這個都看不出來,不如原地退學。 回頭的時候,她對上了過分沉靜的一雙眼。 他灰藍色的眸子帶著很淺的笑意,姿容舒展,再普通不過的一張沙發被他坐成了baxter,他在對上她的眼神時,很輕地挑了一下眉,眼中沉靜的笑也變成了某種得逞的輕快。 只是一瞬。 在這一瞬,他不是居高臨下執掌無數企業生殺大權的小商總,只是那個盛夏午後,坐在方向盤前側頭看向她,揚眉一笑的商時舟。 ——前提是忽略他那身價值過於不菲的手工定製西裝。 舒橋轉回頭來。 這麼多上億上千萬的專案,他說是她只用做助理,整理一番資料,但在具體商討的時候,他卻總會先將目光落在她身上,讓她先說自己的見解。 有的直接頷首採納。 有的他會引導式地讓她進行更深層次的思考。 與其說是她做他的助理…… 倒不如說,他像是在拿這些東西給她練手。 舒橋當然知道如今商氏集團的市值,或許這些數字對於商時舟來說不算什麼。 卻依然為這樣的大手筆感到心驚。 她心驚的同時,其他人卻也感到心驚。 無他。 以往他們也不是沒有和商時舟打過交道。 確實和以往一樣,這些洽談一手資料都是先由助理秘書過目的,無論是那位李秘書,還是商時舟帶來的其他秘書們,他們的專業程度都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