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廂,隨著犯罪分子原地消亡,徐林的驚喊聲更大了,一邊喊,一邊歇斯底里的往前撲,明明不知原委,卻在第六感的驅使下,敏銳的選擇了向彔白求救。
“你救我啊,救救我啊!”
“小山主……”
他聲音都喊岔劈了:“我錯了,我之前是騙他們的,你救我啊,我沒想過出賣你的,我——”
“我”還沒說完呢,隨著“噗嗤”的一聲輕響,他左肩以下的部位徹底消失,落地之後,只留一捧齏粉。
寂靜三秒,然後:
“啊啊啊啊啊——”
彔白耳朵都要讓他喊聾了。
別說救人了,彔白要是沒有猜錯,他這一波怕是自身難保!
又是噗嗤一聲,徐林的肉|體終於在重壓之下徹底破碎。
雖然身體碎了,但其【存在】本身卻並未消弭,因為紅印下沉接觸到他的精神時,被外圍一層熠熠生輝的薄膜擋住了。
那是彔白當初切割出去的精神屏障。
轟隆!
無形的巨響落在心神上,彔白好似被人用攻城錘砸了腦子,聲無可戀的陷入了一場角力。
那是真的很重。
雖然彔白的精神意外的很結實,完全沒有想象中的一壓即碎,但那紅印本身也不具備什麼勝負欲,乾脆壓著他一起下落。
彔白眼前一陣子黑又一陣子白,意識即將溺水——
他徹底喪失理智前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就是那個紅印,在自己砸出的坑裡成功穿了個洞,然後壓著他和徐林一起,順著這個缺口,生生掉到了【世界】之外。
無邊無際的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彔白一片茫茫無邊中,緩緩恢復了意識。
這種心神鬆懈,從黑甜中緩緩醒來的經歷,在一般人看來,可能是週末懶覺的最後一道享受。
但對彔白這等精神永遠活躍,打出生起就沒有斷過片的人來說,這個短暫的過程,只能帶來他難以適應的恐慌。
“呀!”
伴隨著一聲小小的驚呼,彔白心有餘悸的翻身坐起,下意識放出精神感應。
——這屬於本能,就跟你睡醒了下意識伸手去床頭櫃摸手機一樣。
結果失敗。
彔白愣愣的環視一圈,像是你睡醒後發現自己手沒了,肉乎乎的小臉上,寫滿了顏值強加給他的可愛懵懂。
這是一間十分古色古香的房間。
橫樑高廣,採光通透,窗格之間浮雕遍佈。
芙蓉暖帳上繡的是五蝠臨門,空氣中還隱隱漫著一股凝神靜氣的恬香。
彔白飄在半空,正面對著窗幔,衣著打扮和秋遊時一般無二,只是稍微有些透明——
大概是Ps圖片裡透明度百分之八|九十的水平。
他略顯稀奇的在半空中坐成個屁股蹲,低頭去看旁邊那座雕滿了花的大床。
床帳只掛起了一半,能看見裡頭躺的是個男人。
他的眼睛緊閉,額角一塊深紫色的烏青,還腫著雞蛋大的包,此時手腳都被厚實的布條捆著,嘴巴里還塞了根軟棍,一看就是病人。
彔白懂的可多,一看就知道,這不止是個病人,還有很大機率是個神經病人。
看臉:完全不認識呢。
但客觀來說,床上這人長得相當不錯。
“頭髮尤其的好。”
彔白看了一會兒,還有心思給評價,道:“連發尾都是一般的烏黑油亮,給小徐老師用,實在是暴殄天物了。”
為表惋惜強調,他還專門用了個成語。
是的,你沒有看錯。
雖然單純看臉,床上捆的是個陌生人,但這個陌生男人的身體裡,卻有一個三層夾心的眼熟靈魂。
其精神之主體,正是彔白那討人厭的小徐老師。
——當初印記下沉,碾不碎彔白的精神屏障,就乾脆壓著一起下沉,被反向包裹其中,連帶著徐林的精神體也翻了個個兒,變成了最外層。
這會兒落入了新的肉|體,居然連舊傷都補好了大半!
彔白飄到他頭頂,抱著手臂做了個鬼臉。
“你真是好討厭哦。”
他也曾試著想要收回自己的那部分精神,結果才一起念,那紅印就開始閃爍,直接給他鎮壓了。
小男孩雖然氣苦,但也算是早有預料。
他要是能控制,之前撞上時就算拼著擊碎徐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