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就像人生路,雖然一起出發,卻總有人不自覺地加快腳步,也總有人慢慢地落在了後頭,再看不見人影。 總會臨時結識一些人,一起走一段路,很快又各自分道揚鑣。
但這段路真的很長很長,他們選擇了平時遊客也不多的北峰,棧道狹窄險峻不說,坡度還很陡,早上十一點時,連張宇文也覺得累了,需要時不時休息一下。
常錦星脖子上掛著單眼相機,身上背著自己與鄭維澤的包,站在高處的橫梯前給大家拍照,專門抓拍室友們狼狽不堪的瞬間。
「你夠了。」 嚴峻說。
常錦星笑了起來,今天他展現了非比尋常的男友力,背著大包小包不說,還要照顧最爬不動的鄭維澤。
「還有多遠?」
今天鄭維澤問得最多的,就是還有多遠。
「馬上到了。」 張宇文說道:「還有二十分鐘。」
「一個小時前你也是這麼說的!」 鄭維澤發現自己被騙了。
「這次是真的剩下二十分鐘。」 張宇文認真地朝他解釋道,他一本正經地騙人時,常常令人無從分辨,表情無辜,盯著對方的眼睛看,想不相信他都不行。
「二十分鐘沒到的話,你怎麼樣?」 鄭維澤說。
張宇文笑道:「那就唯你是問。」
鄭維澤:「隨便讓你做什麼都可以嗎?」
張宇文笑道:「可以,再過分也可以,前提是你不能故意磨蹭。」
鄭維澤:「好啊,走。」
反正鄭維澤又不用付出什麼,完全是無本生意。
張宇文知道鄭維澤一定不會提過分的要求,事實上他想起了與自己的前任一起來爬山的那天,當時也是這樣的對話,臺詞甚至連一個標點符號都沒有改──他的前任一樣的爬不動了,張宇文一路哄著他往上走。
小受們的心情都有點像? 導致這種調情的氛圍也很像。 這裡距離午間休息站確實只有二十分鐘的路程了,原本張宇文以為自己穩操勝券,然而上一次,他的前任打了這個賭後,剩下的路又是哼唧,又是磨蹭,活生生把時間延到了二十二分鐘,張宇文只得認栽。
後來他的前任提了個要求:我要攻你一次。
願賭服輸,張宇文接受了,反正床笫之歡無非情趣,那時依舊很愛他的張宇文覺得,偶爾被他攻一攻也無妨,只要相愛,都可以接受。
當然,那天爬到山頂後,山頂的飯店既冷又潮濕,前任也累得半死實在沒力氣,於是張宇文答應他,可以把反攻機會記帳並留待之後。
後來過了不久,他們就分手了,前任也沒攻成,導致後來張宇文總下意識地覺得,自己彷彿命中註定,欠當一次受。 今天爬山時,張宇文便很想念他,他從不覺得前任對不起他,事實上在一起四年,也無所謂誰對不起誰的問題,他依舊對他有著感情。
如果他在就好了。
張宇文心想,如果前任今天也來了,自己就會像常錦星那樣,走在最後,陪他磨磨蹭蹭,聽他抱怨,一個人背兩個人的包。
確實,有包可以背,被人使喚,也是一種幸福。
「張宇文。」 霍斯臣的聲音把他拉回了現實:「你要輸了,採訪一下,現在心情怎麼樣?」
張宇文:「……」
眾人抵達棧橋瀑布處,原本上山腰的通道上立著一個牌子:
【前路檢修,請繞道前行,距離午間休息站路途還有約三十五分鐘。 】
第14章
中午十二點十分,象峽午間休息站,遊客招待中心,餐廳裡。
「我們來想想,讓張宇文做點什麼吧。」
坐下時,嚴峻便打趣道。
張宇文硬著頭皮起身,說:「我去給你們買吃的……」
原本這裡的餐廳可以點炒菜,但因為初冬人少,又在修路,便改成了食堂,張宇文主動買了二十元一份的快餐,也順便請霍斯臣吃了,在視窗等出餐。
回來時,大家看張宇文的表情,又是一頓鬨笑。
鬨笑歸鬨笑,每個人還是掏出手機,自動自發把餐費轉給張宇文,霍斯臣看了一眼,有點茫然,開啟張宇文的包,從裡面拿出自己的腰包,再從腰包裡拿出手機,也要給張宇文轉午餐費。
「你不用。」張宇文朝霍斯臣說。
這個時候,gay們就開始揶揄他了,簡直讓張宇文想暴走。
「為什麼他不用。」嚴峻說。
張宇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