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知道?」鄭餘生也有點疑惑。
鄭裕答道:「你但凡有那麼一點點良心,都不會把我的行程告訴趙家,今天發生這件事的可能,只有一個,這是你倆的合謀。」
鄭餘生答道:「不,這不是合謀,爸,是我自己想殺了你。」
鄭裕苦笑,在摩托的燈光下看著鄭餘生,鄭餘生沉聲道:「想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鄭裕說:「這些年裡,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值得你這麼恨我?!」
鄭餘生正要開口時,砰然槍響,鄭裕竟是在口袋裡開了槍,鄭餘生瞬間捂著肩膀,帶起一蓬血花踉蹌倒下。
旋即,鄭裕在摩托車的燈光中站了起來,冷冷道:「你利用老父親對你的信任,騙我到這裡來,作為兒子,我不期望你能回報我什麼,你簡直傷透了我的心!」
鄭餘生沒想到鄭裕全是裝出來的,掙扎著起身,但鄭裕非常清楚,時機稍縱即逝,追了上來,不再多說,顯然要當場槍殺他!
鄭餘生馬上抬手,連續數聲槍響,橫飛的子彈與石頭碎片打爆了車燈,四周陷入黑暗,只有星光下父子二人的模糊身影。
鄭裕又開數槍,沙漠中再次陷入寂靜。
「我的教育,究竟出了什麼問題?」鄭裕的聲音遠遠傳來:「知道你想殺我的時候,我相當絕望,是的,餘生,這件事對我的打擊,超過了你爸爸從小到大接受的打擊的總和。」
「你沒有孩子。」鄭裕又淡定地說:「如果你有自己的孩兒,你就知道是什麼滋味了。 你的孩子,恨你恨得不願你活在這世上……」
鄭餘生不住喘息,一旦開始,就再也無法回頭,這就是他十七年來所等待的最終一刻。
他的肩膀在不斷地流血,他驀然起身,朝鄭裕所在的方向開了數槍。
鄭裕藏身於一塊岩石後,沒有任何回應,但就在此刻,兩道車燈的光芒從黑暗中照來,越野車轟鳴而至——
——鄭裕的援軍到了,他的隨身保鏢們搶到了車,正不顧一切地前來保護老闆。
緊接著摩托車發動,鄭裕邊放槍邊衝上前來接應的車,鄭餘生單手駕車,在戈壁中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鄭裕剛拉開車門,鄭餘生恰好從一側繞過來,朝他開槍。
那一槍擦著鄭裕的側臉掠過,頓時徹底激怒了他。
「下來!」鄭裕吼道:「我來開車!」
鄭裕上了越野車,司機道:「老闆!先回去!中介已經被警察拖住了!」然而鄭裕怒火上頭,再顧不得其他,鄭餘生則開著摩托沖在前,不時開槍,帶著他們,馳向茫茫荒野中唯一的廢棄天文臺。
緊接著,鄭餘生進入天文臺後,鄭裕率先下車,殺手們紛紛下來,想勸他回去,鄭裕說:「給我殺了鄭餘生,誰開槍打中了他,每一槍,我付五百萬!」
保鏢們只得散開,尚未有人回答,天文臺內部已射出一發rpg,正中越野車,將車輛掀起。
鄭裕不住喘氣,徒步奔跑到荒廢天文臺的外圍,觀察著內部的一舉一動。
天文臺二樓,鄭餘生找到散落一地的槍械,開始組裝。
「你只是想把我騙到這兒來?」鄭裕朗聲道:「現在我來了,親愛的餘生,你想說什麼?」
鄭餘生將狙擊槍架在窗臺上,瞄準了窗外的區域,咬著子彈,低頭看了眼手機,開啟追蹤頁面。
從昨天開始,他的手機就停留在趙星卓的衛星定位上,現在,這個定位正朝他緩慢卻堅定地靠近著。
一點二十分,鄭餘生撥通了趙星卓的電話。
「不要靠近這個區域。」鄭餘生冷靜地說,槍口瞄準了牆外,只要鄭裕出現,他就能射殺他。
沙漠中,趙星卓讓詹姆斯停車。
「你在這裡等候。」趙星卓很清楚詹姆斯的身份是情報人員,讓父親的手下為自己犧牲是不合理而且沒有必要的。
「我會去設法接應你。」詹姆斯答道。
「好,一定要確保自身安全。」趙星卓取出手槍,躬身在亂石的掩護裡,跑向荒廢天文臺。
但他突然站住了,荒野中出現了不少身影,其中一個正朝著他的藏身之處走來。
「黃銳?」趙星卓皺眉道。
「起來。」黃銳開口道。
「全是你們的人?」趙星卓問。
「不。」黃銳答道:「都是中介的人,必須儘快解決,否則槍聲會把他們全部引來。 中介已經被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