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在暗示我什麼?趙星卓皺眉。
但大衛僅點到為止,說:「那麼對你而言,最重要的是什麼呢?回到長川,驅逐景良?坐上幫派老大的位置,接受你母親留下來的家業?」
「為媽媽報仇。」趙星卓答道。
大衛輕輕地嘆了口氣,說:「仇恨會矇蔽你的雙眼,讓你分不出誰是敵人,誰才是愛你的人。」
趙星卓漸漸地感覺到,父親一直在暗示自己,奈何現在他所掌握的資訊也不多,讓他實在無從分辨,他想試著讓大衛說得更明白一點,卻覺得也許他只能說到這個程度。
「那麼,爸爸覺得我該怎麼做?」趙星卓又問。
「這要問你,你是否想過,未來的自己,會過上什麼樣的生活?」大衛起身,再去倒酒,點雪茄。
趙星卓再次表現出茫然,他確實沒想過,畢竟自從回江東之後,復仇就成為了驅使他活著的最強的動力。
他試著讓自己的談話邏輯朝著父親靠攏,說:「這…… 我還沒有和餘生商量,畢竟未來是我們兩個人的事。」
大衛打了個響指,對兒子的回答似乎尚覺滿意,說道:「很好,你開始漸漸地意識到了。 既然如此,把他叫進來吧,我也想與他聊聊。」
鄭餘生此時正在三樓的欄杆前喝酒,看樓下大廳處的舞池,一名歌女正唱著日本的流行歌曲。
趙星卓拉開門,鄭餘生轉頭,趙星卓示意他進來。
「你沒事吧?」鄭餘生見趙星卓雙眼通紅,問道。
趙星卓搖搖頭,又有點悲傷地笑了笑。
「我該說什麼?」鄭餘生猜測大衛想問他話,不由得稍覺緊張。
「照你想的說就行了。」趙星卓說道。
鄭餘生回到會客室內,與趙星卓並肩而坐,那場面像極了戀人見家長,充滿忐忑與不安。
「剛才說到哪兒了?」大衛想了想。
「未來。」趙星卓提醒道。
「是的,未來。」大衛朝鄭餘生說:「星卓尚未決定他的未來,將成為什麼樣的人,或是去做某些特定的事,唯一可以確認的是,他會與你一起生活。 所以也需要問問你的意見。」
鄭餘生看了趙星卓一眼,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
「我……」鄭餘生沉吟片刻,而後說:「你會祝福我們嗎?」
「你為什麼愛他?」大衛表現得彬彬有禮。
趙星卓心裡叫苦,我的爸哎,你為什麼總在糾纏這些愛不愛的問題?能現實一點嗎?還是說這就是你們法國人的想法?因為文化差異?
「我在見他第一面時就愛上他了。」鄭餘生難得地帶著笑意,居然還有幾分羞澀。
大衛點點頭,趙星卓心想,全是鬼扯,我看你怎麼演。
「好幾年前,我去倫敦聽一場講座。」鄭餘生說:「星卓是主持人,也是那個學院的學長,我還記得那場講座的主題是『後地緣時代的新秩序與民間組織的崛起』,結合了經濟與政治學。」
趙星卓:「嗯?」
趙星卓完全沒想起來,鄭餘生居然在那個時候就見過自己了嗎?
「至於為什麼。」鄭餘生露出了有點難為情的表情:「實話說,我不知道,也許愛情就是那一瞬間的吸引吧?他…… 他在那種場合,表現得很有風度,很優秀,很完美,他全身都在發光……」
趙星卓難以置信,聽到這話時,盯著鄭餘生看。
「回國之後我對他很著迷,簡直是痴迷,我無法正常生活,到處找有關他的訊息與報導,但很少。」鄭餘生又說:「後來我又去過倫敦兩次,試著接近他,但我家裡開始懷疑了,我就只能…… 在家單相思。」
趙星卓:「………………」
「我真正覺得自己喜歡你,不,愛你。」鄭餘生也許因為喝了不少酒,話變多了,語速也變快了,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是第二次,我去倫敦偷看你,有一場你們學院開的演奏會,當時你彈的是莫扎特,k265,不過我不知道你會彈蕭邦,回來以後,我就不停地練習這首曲子,同時幻想著你的模樣,那天我本來打算開著直升機去救你,這樣你就不會落在老頭子手裡……」
「原來是你嗎?你那是拿直升機來炸我!」趙星卓想起回江東被直升機上的rpg轟炸一幕:「你差點就把你未來老公給炸死了!」
「是老婆,你自己選擇了跳流金江。」鄭餘生答道:「最開始老頭子想殺你,如果我不表現得像欺負你,就沒法交代,不能把你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