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眸好似在躍動的燭影中顛倒了整個世界,虛虛實實下,湧動著怪異的暗流。
南遲禮在她面前停下,見少女抵著身後的供臺無處可退,身體全部籠罩在自己陰影下的可憐模樣,他悶笑,指腹輕輕摩挲。
少女害怕不安地低下頭,「能不能別一直看著我。」
從剛才到現在,他就一直盯著她看,目光絲毫不加掩飾,猶如一條偽善的毒蛇。
南遲禮微微歪頭,火光照著他半邊臉,「我們之前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看到少女搖頭,他唇角弧度平了些,「你要說實話,不要試圖騙我。」
冒著寒光的匕首在他修長指間靈活翻轉,似乎只要微微一停,那匕首就會從指尖瞬間脫離飛出。
少女不說話,他也不著急。
「為什麼看見你後,我的心跳一直快的不像話。」南遲禮俯身,在她耳邊道,「是對我下蠱了麼?」
聲音比三年前多了分磁啞,離這麼近聽,耳朵連著神經一同酥麻。
聽得時瑤想摸著他的臉,猛親他一口,但現在前路還未知,她還不敢輕易坦言。
「我沒有記憶了,很多事情記不起來了。」時瑤這話說的挺心虛,失去那段記憶的明明是南遲禮,現在耍賴的卻是她。
「失憶?」南遲禮聞言挑眉,「是比較難解決。」
時瑤點頭,「我也一直在尋找自己的身世。」
之後兩人沉默了片刻。
只記得最後,南遲禮皺眉不知道在想什麼,沒多久,那綺麗深邃的眉眼又重新舒展開。
「我也很好奇你到底是什麼身份,不如我幫你一起找到失去的記憶,如何?」
第508章 京城詭事26
……
和南遲禮周旋完回去,時瑤這一晚睡得並不安穩,做了很多雜亂的夢,也夢到了好多次南遲禮,但最後快要醒過來的時候,她竟然夢到了國師。
國師坐在輪椅上,清冷淡雅的美人,隔著很遠看她,時瑤形容不出來那種感覺,沈懷淵像是穿過重重歲月和山海,將目光死死鎖定在她一個人身上。
「你要離開我了嗎?」
他一身單薄的白衣,墨發披散在身後,明明是淡泊寧靜的人,聲音卻哽咽的不像話。
時瑤怔愣不解,「大人,你怎麼了?」
見時瑤看過來,清雅的美人抿唇,很委屈。
他想靠近她,但是輪椅停滯不前,沈懷淵皺眉,一遍又一遍地撐著輪椅扶手起身,想要向她走過來。
可即使那白皙纖直的手臂上青筋暴起,額頭覆上一層薄汗,雙腿仍舊沒有知覺。
最後一次,他從輪椅上跌了下來,墨發散亂,大周最尊貴的國師,此時狼狽不堪。
時瑤想過去扶起他,但是才邁出一步,整個人像是踩空了一樣,從夢裡醒了過來。
外面天已經亮了,時瑤卻悵然若失。
夢的內容在醒來後慢慢就模糊了,她揉了揉太陽穴,起身下床。
之後阿奇一說她才知道,原來時老太太並沒有被南遲禮弄死,而是疼的昏了過去。
南遲禮說要交給官府處置。
時瑤有些意外,沒想到南遲禮這樣的人也會想到將人交給官府。
她有些欣慰的感嘆他終於懂法了,卻在看到南遲禮投來的視線後,連忙恢復正經臉。
時府老管家也被阿奇捆了起來。
幾人分工,有人負責去報官,有人留在這守著時府這些人,不讓他們偷溜。
作為戰力最高的南遲禮和阿奇,兩個人肯定是要有一個人留下來,有一個人去報官。
時瑤對此無奈,總不能讓桑漁和南遲禮去報官吧,最後經過商議,阿奇和桑漁留下來看著這些人,南遲禮和時瑤則是去報官。
對於再次的獨處,時瑤明顯比昨天鎮定多了,也能客套地和南遲禮嘮兩句。
然而南遲禮總能打破她的客套。
一路上拿出很多花樣的蠱蟲,有的甚至都不是蟲子的形態,個個跟生化武器似的,看得時瑤眼皮狂跳,臉色慢慢由紅變白。
南遲禮就喜歡看她被嚇到的樣子,眉眼越發柔和,笑如春風。
高翹的馬尾隨風揚起,他抬手輕輕颳了下她的鼻尖,輕笑:「你真的很有趣。」
動作親暱,做完他自己都愣了。
隨後卻猛地笑了起來,眼彎彎的,還沒等時瑤問他怎麼了,南遲禮炙熱的呼吸就噴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