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慶嘛,懂的人都懂,各種聊表心意的捐款捐贈,多多少少都跑不掉。
且有空閒能趁著工作日來參加的,大多都是不差錢的主。
忽然遇到這麼一幫子光鮮亮麗但多年未見、彼此間明顯生疏了的昔日同窗,江菀柔一時之間緊張起來,竟不知如何自然地開始寒暄的話題。
楊紓凜本來說好也要過來看看,但因為臨時排上了外出採訪,沒能到現場來。
陸迦南和薛禹城在那邊忙著和他們班的同學聊天,連一個墊背的人都沒有。
她和陸迦南結婚的事估計小半個海州都知道,加上剛剛的一通操作,大家明顯對她怎麼就和如園大公子結婚了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
且不說當時一個在一班、一個在七班,隔了八丈遠,平時沒見有什麼交集。再說陸迦南早就去了英國,怎麼就忽然回來了,難不成如園真的像傳聞中所說的快不行了?
江菀柔只得將婚禮上背得滾瓜爛熟的那套說辭又搬了出來。
沒有什麼特別的,就是兩家從小認識,兩個人都到了適婚年齡,剛好同時回海州,就在家人的牽線搭橋之下自然而然在一起了。
一個乏善可陳、隨處可見、沒什麼亮點和新意的相親故事。
至於她和陸迦南兩個人其實是腦袋一熱地領證閃婚,一氣呵成,她解釋不清,也不想提及。
對其他人的私人生活是什麼樣的光景,她並沒有什麼興趣。
即使說出老公的名頭來,她也不知道對方有多麼牛氣沖天。
和幾個畢業後就沒有聯絡的老同學互相加了微信之後,江菀柔自認為已經完成了人情世故中應盡的基準義務。
陸迦南時不時就朝自己這邊瞄上一眼。兩人的眼神對上之後,她沖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她想回去了。
「哎呀,是不是要回去了?快過去找你老公吧。」一個和江菀柔關係還不錯的女生捏了捏她的手,又摸了摸自己鼓起得十分明顯的小腹,「等我生完孩子再約你玩兒,到時候你帶上你老公一起哦。」
「好呀,等孩子出生發個朋友圈通知哦。」
「那是當然。」昔日的少女褪去了曾經的懵懂,笑容裡充滿了母性的光輝。
江菀柔一瞬間已經盤算著該給這個尚未出生的孩子送什麼滿月禮物了。
她微笑著與同學作別,朝著陸迦南那邊走去。
「啊,嫂子來了。」不知是哪個眼尖的帶頭起鬨。
不過,小圈子並沒有輕易被鼓動而沸騰起來。
有幾個人隱約還記得不苟言笑的江菀柔跑到班裡把情書甩到薛禹城桌上的場景,也有參與過信謠傳謠江菀柔厭男症的。
雖然都是年少輕狂且早已時過境遷,看陸迦南和薛禹城也並不在意的樣子,但畢竟當事人都到齊了。
若是稍有不慎講了不當講的話,面子上過不去,大家一下子收斂了不少,難得露出了拘謹。
「不好意思,打擾大家了。」江菀柔站在陸迦南身邊,沒有擠進人群,只是在外面輕聲打了聲招呼,她輕輕拉了拉陸迦南西服外套的衣擺。
「介紹一下,這是我太太。」陸迦南拉著江菀柔的手,略微從人群裡後退了半步,站在了江菀柔的身邊。
「我記得你,你那時候是七班的吧?」
「是的。」江菀柔點點頭,「您怎麼稱呼?」
「我叫張明澤,來,這是我的名片,以後有機會多聯絡。」張明澤不僅眼尖,還自來熟,從錢包裡掏出名片送了過去。
江菀柔看了一眼,是歐萊超市的部門經理。
張明澤沒頭沒腦地回頭問薛禹城,「校花是不是和你一個單位?」
他不懂裡面的彎彎繞繞,只記得七班出了很多美女,包括校花。
「誰?」薛禹城忽然被問倒。
「就是經常上電視那個,美食頻道的,是不是姓楊?」
「你關心人家幹嘛?」
「不幹嘛,是叫楊紓凜,對不對?」張明澤自鳴得意起來,「我發現我的記性還不錯。看來電視臺招人真的是看臉啊。」
「人家哥哥在這邊,你嘴巴把把風。」旁邊一人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哪裡?」
「喏,對面這個。」那人朝陸迦南努了努嘴。
「是我表妹。」
「啊?」張明澤反應很快,「果然你們家裡的人都走高顏值路線。」
陸迦南笑了笑,不置可否,「招呼已經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