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嚴重一些的也有。曾經南方報系集團的一把手,在傳統媒體的輝煌時代過去後,被秋後算帳,也進去了。但在新媒體時代,號沒了的事常有,被抓的還真沒有,何況整個公司被抓。
「真的,老闆打了一上午電話了。據說連剛生完孩子的編輯都抓走了,事先一點預兆都沒有。」陳路又道出了更多細節。
林青苗默然。她倒真的沒有想到,網際網路金融行業在京市的整頓,居然是從媒體開始的。因為也算同屬一個領域,在跑會或者參加活動的時候,林青苗常會碰到《獨角獸金融》的記者,跟其中幾個人還挺熟的。
她想到那個前不久才在微信朋友圈裡曬了滿屏可愛孩子照片的女記者,深深為她共情了。這突然被抓,家裡的孩子怎麼辦?她該多揪心啊?在看守所又怎麼解決漲奶的問題?
等到下午周例會的時候,謝全安果然眉頭緊鎖向他們通報了這一訊息。
「應該是有爆雷的網際網路金融企業舉報了《獨角獸金融》,然後警方掌握了一些利益來往的證據。」謝全安將瞭解到的情況跟大家通報了一下,「沒想到這次海市打擊網際網路金融的力度這麼大。」
原來又是海市牽頭,林青苗想到海市的網際網路金融企業是僅次於京市的,心裡也有幾分瞭然。只是不知道查金融媒體這個,會不會也跟網際網路金融行業一樣,只是個開始?
「情況是不太好,現在這個行業太敏感了,我考慮把《一零財經》停一段時間。」謝全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其實上週我就有這個想法了,最近基本上每天我們發的文章,都有人過來打招呼,監管盯的也很嚴,嚴格說起來,我們是沒有金融方面的報導權的。」
「這也太倒黴了吧。」趙美娟第一個發聲,「老謝,真的說停就停?那我們這人幹嘛去?你是不是把形勢想得太嚴重了一點?」
趙美娟著急上火也有道理,她好歹也有個主編的頭銜,要是《一零財經》被停了,短時間謝全安也不會再啟動類似的金融行業專案,她的位置難免有些尷尬。
「雖然我們沒有這種亂七八糟的事,但是金融新媒體接下來肯定不好做了。先所有人休假一週吧,我琢磨琢磨接下來該怎麼辦。但是停更肯定是必須的,沒必要冒險,到時候真的被警察帶去問話,也不是什麼美好的經歷。」謝全安先暫時定了方案。
林青苗和陳路對視一眼,並沒有再說什麼。《一零財經》停更對林青苗的影響並沒有那麼大,媒體這個行業,還是比較吃人脈和資歷的,並且轉型也方便很多。
在他們圈內,有一條大家心知肚明的媒體人轉型路線,根據年齡的增長分佈在不同階段:傳統媒體出身——新媒體扛大樑——去大廠大企業做pr甚至pr負責人——辭職賣友邦保險。
在這條路線上,後面的職業階段總是更喜歡要有前面職業階段經驗的人。傳統媒體培訓過的去新媒體自然遊刃有餘,媒體人時期積攢的人脈和政府關係是企業公關部門最需要的,至於保險麼,很多受不了pr約束的公關人也將此作為新的職業選擇,畢竟賣保險,也需要人脈啊,何況還自由。
不過對於林青苗來說,她從來沒有進企業打卡的想法。沒有別的原因,單純就是天性自由散漫,受不了上下班打卡。
所以領了一週假期的她,毫無找下家的思想負擔,直接飛奔去了顧霰雲在哈市的農業基地。說起來,她還一次都沒有去過呢。算算日子,她也有近一月沒見過顧霰雲了。
既然決定了要向土地討飯吃,顧霰雲就再也沒有之前金融行業隨意支配自己的時間的自由了。他的喜怒哀樂可以說跟天氣及土地狀況緊緊綁在了一起。
知道林青苗要來,他十分歡迎,但是實在抽不出空去接,他必須在四月中旬前完成一千畝地的玉米播種。一般來說,一畝地能種4000株左右的玉米,如果是一個熟練工,一天大概也就能種一畝地。如果顧霰雲想要在三天之內完成一千畝玉米地的播種,就需要僱傭300個農民了,作為這裡的外來戶,他短時間內是根本僱不到這麼多人手的。
好在一開始顧霰雲就打算用機器播種。他採購的美國大型玉米播種機,一次就能播種24行,一小時就能種280畝地。一千畝玉米地的種植對於他來說,一兩天就能完成。
林青苗就正好趕上了這樣的景象。顧霰雲操縱著一臺履帶式拖拉機,後面拖著一臺寬度達到了19米的播種機,馳騁在一片望不到邊的黑土地上。播種機所過之處,留下了一排排綠悠悠的玉米秧苗,行間距一致,那種絲滑和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