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予安很快叫停風月,讓她先把白娜放下。
風月很配合。
但嘴上沒怎麼收著。
直言這次是自己家遭火,確實不想帶外人回去看笑話。
話不好聽。
但被她戲稱為外人的白娜是真沒聽見。
白娜把自己封閉起來,對外界的刺激不再有反應。
像只失魂的木偶一動不動,讓嫌棄自己的風月抱下了劍。
即便如此,風月還是收到了雲予安的一記眼神。
“看什麼看,我說的不對嗎?須臾宗是我家,你不能因為我死得早就開除我祖籍啊。”
雲予安沒心情爭論這些事。當下更不是戳穿‘風月’疑點的好時候。
只拍了拍劍,暗示風月繼續趕路。
風月鬆開了扶住白娜的手,沒管腿軟的白娜直接跌坐在地。頭也不回的上了劍:“堅強點吧娜娜,快塌的是我家不是你家。”
心裡亂糟糟的雲予安趁著最後一點功夫做了回人。
他把自己身上帶著的唯一一件東西拋給白娜。
是一把木質梳子。
梳子剛好掉進白娜的手裡,又從她的指縫間滑落。
而云予安接下來的那句:“不著急,慢慢回”,她也依然沒聽見。
沉浸在自我世界裡的白娜想起很多事。
想起她這糟糕透了的一輩子。
想起她一任又一任的‘主子’。面板或黑或白,身軀或臃腫或不成形。
她這件稀有貨品過了太多太多魔族的手。
多到她已經記不清那些自稱主子的仇家長相。
只能記得無論何時都有可能出現在她身上的、掰不開的、形態各異令人作嘔的魔爪。
她很久都沒哭過了。
又好像一輩子在哭。
她不知道雲予安是什麼時候發現這些不堪入目的真相。
只記得有一天下午天氣很好,魔界的風沙沒有漫天飛揚。
出門找龍崽的雲予安早早回了魔宮,說今日不找兒子,你跟我一起去辦件事。
白娜應了聲,照常戴好了她出門必備的兜帽。
緊跟在雲予安身後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