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予安正在往外跑——僅穿著一身寢衣。
此時黑夜,更深露重。
君清河的手臂被他挽著,腦袋卻低著。
君清河正在袋子裡翻找雲予安的備用衣服。
他隨意挑了一套保暖的出來,往雲予安懷裡塞,隨後抱起雲予安換了個方向跑。
雲予安:“做什麼?我現在很急。”
君清河:“取風月,風月更快。”
“這樣啊……好!”
白劍飆出須臾宗,劍上馱著各有心事的安靜三‘人’組。
屋漏偏逢連夜雨。
雲予安的‘屋’剛漏,雨就來了。
一場瓢潑大雨,將叢林中原本殘留的魔氣全衝散了。
君清河同雲予安分頭尋了一遍,沒有尋到龍崽的氣息。
兩人在一個窄小的山崖口子上匯合。
雲予安滿面愁容,見到君清河就開始搖頭。
君清河:“我也沒尋到。”
雲予安不信邪:“我們再找一遍吧,也許是看漏了呢?或者剛好錯過了?”
兩人便交換了方向,重新尋了一次。
這次,也沒有結果。
君清河又帶雲予安回到了最初的大樹上。
兩人悄無聲息地落在鳥窩邊。
雲予安上手戳醒了那隻大鳥:“你有沒有見過這麼大一隻、黑漆漆的不明生物?”
大鳥只是撲騰著翅膀,啄了雲予安一口。
……
天空開始飄起牛毛狀的雨絲。
雲予安漫無方向地亂走,頭頂是君清河打著的紙傘。
叢林裡溼漉漉的地面,將兩人的衣袍底端染成泥漿的顏色。
“阿雲……”
雲予安失魂落魄地往前走,聲音輕地快要消失:“我在呢。”
君清河將雲予安拉住:“先休息會兒。”
雲予安:“不敢休息……萬一龍崽在等著我呢。”
後半夜時,雲予安鋌而走險。散出了自身幾乎所有的魔氣去搜尋龍崽。
雨勢越來越大。
雨勢再度弱下。
雲予安消耗完所有魔氣,在天空破曉的前一刻昏倒過去。
君清河棄了紙傘,將他帶回須臾宗。
此後的一連好多天,雲予安每天醒來都先往周軒羽那兒跑。
他問周軒羽:“今天有關於我乾兒子的密報不?”
周軒羽對著桌案上的密信,眼睛都快看冒煙了。一聽到雲予安的聲音就開始搖頭:“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
然後雲予安再趕往龍崽消失的林子。
在林子裡也翻上大半天后,由君清河將人領回去。
君清河領著垂頭喪氣的雲予安回家吃飯。
吃完,雲予安就會撒腿往魔界跑。
而魔界的所有魔們,在經歷過雲予安一天一次的上門‘打卡’後,徹底記住了這位‘不速之客’。
須臾宗裡的君清河正被周軒羽喊去。
然後被遞上一疊密探送回的:雲予安在魔界的日常行為活動記錄單。
君清河逐字閱覽:
‘今日,左護法問好了20家魔民,胖揍了100家魔民。共計拜訪120家,與前幾日分毫不差。左護法仍未尋到他失散的孩子。’
往下就是雲予安當日‘拜訪’的所有魔族資料、拜訪細節、捱了幾拳等。
在阿雲獨自回魔界時,君清河他都窩在須臾宗裡看密報,樂此不疲。
君清河也曾勸過雲予安:“阿雲,龍崽沒你想的那麼弱,無需擔心。”
雲予安卻只是沉默。
沉默著、用目光去描摹君清河的模樣,極有耐心。
看得君清河以為自己又惹阿雲傷心了。
“阿雲……”
君清河想道歉。
雲予安忽然伸出手心,貼上君清河的臉龐。
君清河的道歉止在口中。
雲予安又看了許久,終於看滿意。
他輕喃道:“我是想你好好活著。”
想君清河平平安安的。
希望君清河能好好活著。
……
好假。
雲予安忽然覺得自己好假啊……
什麼想不想、希望不希望的,到頭來都只是為了他自己的任務罷了。
只有任務成功,他才能拿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