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歸有活下去的權利。
這句話不斷在傾城的心中迴盪,那些不人不妖的身影又一次浮現在傾城的心頭。
他們是不是也有活下去的權利?
這個問題出現在腦海中,傾城臉上露出一絲黯然之色。
半妖終究還是半妖,和這群婦女還是有著很大的差別。
世人或許憐憫這些群婦女,但絕對不會憐憫那些半妖,在世人眼中那些半妖對他們而言就是邪魔。
搖搖頭,再次把這些思緒壓下去,傾城也沒有再問謝草的心思。
車廂再次寂靜下來,傾城依舊神色平靜的看著窗外的街道。
謝草看著傾城的樣子,心中大概猜到一些傾城的想法。
只不過猜到又如何?
這世間最難解決的就是人心中的偏見,而對於半妖的偏見和厭惡,在世人心中或許比妖族還要更甚。
他謝草只不過是一個元神境的小修而已,即便他在秦皇等人眼中很重要,但那終究只是外力。
保不保得住那些婦女,此刻的謝草心中都在打鼓,更不要說半妖。
謝草確信只要他站出來給半妖說一句話,他都無法在各域立足。
馬車緩緩而行,距離玉蘭山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半個時辰之後,耳邊的嘈雜聲逐漸減弱,謝草就知道到了應該做出決定的時候。
掀起窗簾看向窗外,遙望那已經近在眼前的玉蘭山,謝草有些遲疑的目光逐漸堅定起來。
“看來你已經做出決定了。”
謝草嘆口氣說道:“沒辦法,心還是軟的。”
傾城收回目光,轉頭看向謝草,很想看透謝草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但謝草那平靜的神色終究還是讓她失望了。
“前輩心中所想太過遙遠,晚輩胳膊還是太短。”
傾城喝起悶酒,目光也隨之從謝草身上挪開。
馬車停在玉蘭山山腳。
在春蘭和妙棋的攙扶,謝草走下馬車,目光直接看向玉蘭山。
現在的玉蘭山已經被綠意籠罩,整座山峰都是散發著濃郁的生機。
“好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花婆婆剛走過來,聽到謝草這句話,眼中浮現出一抹喜色。
她知道謝草這樣的人在這種情況下不會說一句廢話,這話說出來就已經代表著謝草的態度。
“謝大人,想要保住這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可並非易事。”
花婆婆說著,很是期待的看著謝草。
謝草笑著說道:“花前輩倒是一個坦誠之人,要是世人都如前輩這般坦誠,或許會少很多的麻煩事。”
“老婆子知道這是唯一的機會,現在要是老婆子不坦誠,或許就連說話的機會都不會有。”
花婆婆笑容苦澀,要不是實在沒有辦法她也不會找上謝草。
經歷過苦難的人,才能共情別人所遭受的苦難。
在她眼中謝草一步一步走到現在並不容易,每一步幾乎都是遊走在生死的邊緣。
這一次更是差點死在慈悲的手下,一身傷勢短時間之內都無法痊癒。
“這滿山的玉蘭花還真是有些礙眼,我還是喜歡百合花。”
謝草似是而非的說著,花婆婆苦笑之中卻多出一絲喜色。
有時候,有些事情,一個態度就行了。
“花前輩,我會安排人過來,到時候就要勞煩你們幫忙佈置一下,畢竟都是大家族出來的,你們的眼界我還是很相信。”
“老婆子定當幫助謝大人做好這件事。”
謝草點點頭,接過花婆婆遞過來的地契,然後轉身示意妙棋和春蘭扶自己上車。
花婆婆目送著馬車遠去,轉頭看一眼山上的玉蘭花皺著眉頭說道:“確實有些礙眼。”
“你過來就為說這幾句話?”
一直沒有下車的傾城笑著問道。
“有些事情只需要一個態度就夠了,再說百合手底下也需要人,有些事情百合出面會比我更好一點。”
之前或許猜不到謝草答應花婆婆的目的,現在傾城算是明白了過來。
傾城打量著謝草,心中感慨謝草見縫插針本事真是厲害,同時也很好奇謝草這般扶持百合仙子,以後就不怕後宅不寧?
想著想著,傾城突然瞪大眼睛看向謝草。
“你小子還真是不怕死!”
“前輩說笑了,晚輩是真的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