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草語氣很是平靜,就像是說著別人的故事,口中的事情和他沒有一點關係。
傾城看著謝草那淡然的目光,心中這才明白。
什麼人性本惡!
這根本不是謝草的感悟,而是謝草自己的經歷,只不過是這小傢伙經歷多了,心中也就習慣罷了。
“那剩下的八條狗呢?”
“死了,一年時間我們吃光了家裡面所有藏糧,整個縣城沒人敢給我買糧,我便殺了那八條狗。”
謝草說著,目光依舊淡然,只是一口一口的喝著酒。
“八條狗,我帶著弟弟妹妹又堅持了一個月的時間。
我記得那是一個早上,就如同今天一樣那天的天氣特別晴朗,陽光也特別的漂亮,但讓我卻感覺很冰冷。
我在弟弟妹妹的注視下吃下最後一塊狗肉,我穿上父親那有些寬大的仙魔衛制服,拿起那把一直供奉在祠堂中的仙魔衛制式戰刀。
離開謝宅,我拖著戰刀站在斜陽縣仙魔衛衙門大門前。
那一天,我第一次殺人,也是我第一次明白,原來有些事情你做了並不會災難,而是會讓更多的人替你遮掩。
從早上到中午,我殺掉八個圖謀過我家家產的仙魔衛。
我割掉他們的腦袋,然後離開仙魔衛,從那之後一年之中對我謝家出手的人,我都在暗中偷摸殺掉他們。
三個月的時間過去,當時斜陽縣仙魔衛百戶自己想辦法離開斜陽,更是把我推到斜陽仙魔衛準百戶的位置上。”
傾城看著謝草,感受著謝草散發的濃烈殺意。
“從那時候你就開始不相信人,除開你的那些弟弟妹妹,或許唯一相信的人只有百合一人。”
謝草自嘲的笑笑,扭動一下逐漸有了些許力氣的身體。
“前輩,我相信人,只不過是有著一絲防備而已,人嘛!總不能沉浸在過去,沉浸在過去只會讓人逐漸瘋狂。”
傾城目光復雜,她歷盡世事,但此刻也無法確定謝草所言是真是假。
一個人和過去的自己和解是多麼難,她自己心中清楚。
“不要太壓抑自己,這麼長時間的壓抑不是與過去的自己和解,而是在過去的事情中沉淪。
現在本尊明白為何你那麼堅定的要回南域,南域的事情在你心中不值一提,只不過是你在南域發現肆意的戰鬥和殺戮可以發洩心中壓抑已久的殺意而已。”
謝草眼中劃過一絲慌亂,喝著酒遮掩著眼中的這一絲慌亂。
“這世間沒有人能夠獨自一人永久的藏著一個秘密,藏的時間越長對藏秘密的人而言就會逐漸形成心魔。
今天你小子告訴本尊這些,不管你是算計本尊,還是想讓本尊幫忙,事情到此為止。
夫子把你留在長安也是為了你好,有些壓抑的情緒並不是殺戮和肆意的戰鬥就能解決,你小子還是把事情想得有些簡單了。”
傾城說完,放下酒杯,起身走到船頭。
戰船緩緩朝著岸邊行駛,謝草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許久之後露出一絲苦笑。
“前輩,你覺得晚輩編的這個故事怎麼樣?”
傾城看著河上的風景沒有回頭,只是笑著問道:“真的是編的故事嗎?”
“晚輩要說是編的,前輩信嗎?”
“本尊有必要信嗎?”
這一次傾城轉頭看向謝草,雙眸之中閃爍著玩味的目光。
“前輩是一個聽故事的人,信不信好像和前輩沒有多大的關係。”
謝草喝一口酒,笑著說道。
“信不信不在本尊,而在你自己,你自己跳出這個故事,那它就是編的,你自己要是還沉浸在這個故事之中,那它就是真的。
小子,有時候真假都是自己的選擇,你眼中的真假,別人決定不了,只要你自己的心才能決定。”
傾城的話音落下,戰船突然加速,筆直的朝著岸邊堤壩撞去。
謝草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前方不斷靠近的堤壩。
看著已經近在眼前的堤壩,就在謝草開口的時候,只見眼前哪有什麼堤壩,只有一片平靜的水面。
“你看,你信前面是堤壩,本尊不信,但戰船在本尊的掌控之中,所以你看到的就是虛假,而本尊眼中的水面就是真實。”
謝草沉默片刻,起身朝著傾城行禮道:“多謝前輩指點!”
“無所謂指點,只不過想讓你明白不管是來時的路多麼艱難,對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