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草看著張鑄文一時半會做不出決定，便笑著問道：“張先生，我們可否參觀一二？”
張鑄文回神，順著謝草的目光這才反應過來謝草說的是什麼。
“可以，只要不損壞書籍，謝草大人可以隨意翻閱。”
“那就多謝張先生了，這可是浩瀚書海，上一次見到虛影，這一次見到實物確實要比虛影震撼一些。”
謝草說著，起身朝著樓上走去。
劉文倩起身對張鑄文點點頭，也緊隨其後登上二樓。
相比於一樓中間的空曠，整個二樓書架整齊排列，書架上每一本書籍都是分門別類，依次擺放。
謝草目光掃過一座座書架，笑著對劉文倩說道：“為了見我們兩個，好大的手筆，整個藏書閣負責日常維護的人也被請了出去。”
“這藏書閣是大秦最大的藏書閣，就算是皇室的書庫與之相比也要差上許多。
以前每一次和我爺爺去書庫，他都會感慨要是皇室書庫能夠比的上這藏書閣，國子監的學生也就不會總是比問策學宮的弟子差上那麼一些。”
劉文倩眼中始終帶著尊敬和好奇，畢竟這裡可是她曾經做夢都想來的地方，只可惜劉家子弟皆不可進入問策學宮求學，這也就讓這裡一直是她想來而不能來的地方。
現在跟著謝草進入藏書閣，也算是劉文倩完成了當初的願望。
“只不過是前人對世間萬物的感悟和幻想而已，這些感悟和幻想落在紙上便是這一本一本的書籍，也是人類思想的禁錮。”
謝草這有些不太尊重這些書籍的話讓劉文倩眉頭緊鎖，她感覺今天的謝草對整個問策學宮都帶著深深的敵意。
這種敵意不單單是針對人，甚至都在針對這些書。
“書籍只是學問的載體，你可以對一些人帶有敵意，但不能對這些學問帶有敵意。”
謝草笑笑，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順著樓梯朝著三樓走去。
劉文倩看著謝草不說話，眼中的不滿之色更加濃郁，快步朝著謝草追了上去。
“你今天的情緒很不對！”
“沒什麼不對，也對這些學問沒有什麼怨氣，只是感覺要是這個世界上沒有死這些學問，那麼每一個人會不會相對平等一些。”
謝草的話讓劉文倩呆滯的站在原地。
人分三六九等，本質就是學識帶來的差異，要是真的如同謝草所說一樣，那是不是每個人真的會相對平等一些？
一時之間劉文倩的腦海中思緒紛飛，整個人感覺以往所學都被顛覆。
謝草沒有理會陷入沉思的劉文倩，只是繼續朝著藏書閣的頂層前行。
一層層的書籍在謝草眼中劃過，書香之氣也越加的濃郁。
謝草前行的腳步也越來越慢。
半燭香的時間一晃而過，謝草的身影也來到頂層樓梯前。
謝草抬頭看著眼前的三十六級臺階。
這一次謝草並沒有直接抬腿就上，而是站在臺階前面靜靜的看著藏書閣頂樓的那道門。
從第一層到這第八層，每一層都沒有給謝草這種厚重的感覺，唯獨眼前的這三十六層臺階給他的感覺無比厚重。
謝草環顧四周的書籍，書香依舊，只不過每一本書籍比下面七層的書籍看上去要顯得古樸許多。
目光再次看向三十六級臺階，厚重感再次籠罩心頭。
不是錯覺！
兩次的嘗試讓謝草明白這不是錯覺，只是讓他好奇的是這種厚重感只有他能感受到，還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
思索片刻，謝草並沒有在自己的腦海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深吸一口氣，謝草轉身朝著樓下走去，很快就再次回到依舊陷入沉思的劉文倩面前。
“不要想了，要是再想下去，你就會走火入魔。”
謝草的聲音在劉文倩耳邊炸響，劉文倩緩慢的從紛亂的思緒之中回神，迷茫的目光看向謝草。
“那這些學問出現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學問的出現是推動社會的進步，保證族群的繁衍和擴大，沒有學問的族群規避滅族風險的能力也會很弱。
學問的出現本質就是族群的自我保護和自我內部淘汰，正因為看清楚這些，所以夫子才會迷茫，才會放棄大同世界，所謂浩然天下也只不過是夫子最後一次的嘗試而已。”
謝草不想劉文倩在陷入這個問題之中，索性就把自己心中所想直接說給劉文倩聽。